既然决定了亡命无涯,师兄妹两人,自然要对无涯海表面上的势力,做一些调查了解,以免两眼一抹黑,吃了暗亏。
无涯海的势力,以家族和帮派为主,主岛有两大家和一大帮控制,而辅岛和棋岛,则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家族和帮派。
孤鸿岛周家,御兽世家,在无数辅岛家族势力中,暂时属于前十大势力之一。
之所以说是暂时,是因为,除了无法撼动的主岛三大势力,无妄涯海所有的势力每千年比拼一次,然后按照胜负,重新排定名次,此次的猎兽大赛,其实就是一场排名大赛。
各大势力可全力出战,亦可以邀请外援,而外援其中也包括夺得登岛资格的外来修士。
周宇航在努力的邀请亦衡,加入他们周家,而一旁的周宇宁却是怯怯的笑道:“姐姐,这是你的灵兽吗,我能不能摸摸它啊?它好可爱!”说着,已伸手向蓝宝摸了过去。
而蓝宝只管低头猛吃,根本没有一点避让的意思。
许恒乐不是小气的人,有人因为喜欢,而毫无恶意的摸摸蓝宝,她一般不会小气的拒绝。
只是,当周宇宁向蓝宝伸出手的瞬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绪,突然就涌上了心头。
她在周宇宁的手即将落到蓝宝身上的瞬间,突然的出手,飞快的将蓝宝搂过来,塞入灵兽袋中,然后歉意的笑道:“对不起,我家灵兽怕生。”
“啊!”失望使得周宇宁的眼睛蒙上了层水雾,她咬咬唇,十分的委屈。
她这模样,简直可以用楚楚可怜来形容,但许恒乐不是男修,不懂我见犹怜,而亦衡则是个钢铁直男,也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他只看到了他家师妹,快速的收回了蓝宝。
于是他开口道:“对不起道友,我和我师妹只是随意游历至此,随意的走走,随意的看看,这种猎兽大赛很危险,所以并没有打算参与进去。”
“是这样啊,那请道友,恕我们兄妹冒昧了。”周宇航说着,客气的起身告辞。
周宇宁也不得不跟着起身,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看向许恒乐。
他们两兄妹一走,两人一鬼也没了,吃吃喝喝的心思,起身结账,然后出了彩珠城。
两人一鬼本想随意找个山林,布阵休息一晚,谁曾想,与他们有着一样想法的修士还真不少,显然碍于彩珠城夜晚不得露宿街头的规定,不得不在酉时结束,城门关闭前,离开彩珠城,露宿荒郊野外。
夜晚的彩珠城外,其实并不怎么平静,成群结队的妖兽会趁着夜色出来觅食,这些妖兽虽然对师兄妹构不成威胁,但为了防止被不断打扰,亦衡找了片相对还算安静的山林布下防御隔绝阵法,然后又取了间法屋出来,放在阵法中央。
法屋不大,不过出门历练在外的修士,没有那么多的禁忌,所以两人一鬼统统的挤了进去。
“怎么回事?”等着各自坐定后,亦衡便开口询问道。
许恒乐想了想,还是让宁溪打开了菡萏伞,这才说道:“不知道,但我有感觉,如果让她顺利的摸到了蓝宝,那么蓝宝有可能就不会再是我的灵兽。”
“他们想夺蓝宝?”亦衡眼里闪过厉芒,但他随即道歉道:“对不起师妹,是师兄我大意了,不该让蓝宝出来的。”
“不是的师兄,正确的说是应该是我把蓝宝养废了。”许恒乐摇头道:“我记得在望海的时候,它是一只反应特别敏锐的妖兽,面对威胁到自身的危险时,往往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但是今天周宇宁的手已经快摸到它身上了,它还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我还寄希望它能开智化形,但它若一直这般模样,又如何的开智化形!所以从今天起,我决定不再将它养在灵兽袋内。”
“这样你会很辛苦的。”亦衡有些不同意的看她,如果没有人觊觎蓝宝,倒还无妨,可目前周家就已经开始觊觎了?,那就得时刻防备着了。
“权当锻炼自己吧!”许恒乐冲他微笑,态度却是坚决。
亦衡心里蓦然一动,宊口便问道:“这样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就像师兄,若让你为我拼命,你一样愿意。”
“可蓝宝只是一只妖兽!”亦衡的脸上满是困惑。
“师兄,其实这世界上,干嘛非要非黑即白,五彩缤纷不好吗!再者,生物的多样性,造成了天上有鸟飞,地上有兽爬,而不是刻板的只有人类,那样是不是太单调无趣了!”
“是这样吗!”亦衡被许恒乐说的有些发愣。
“师兄。你只要想想,天地间只有一种颜色,那得多枯燥乏味!”
“枯燥乏味吗?”亦衡不由地开始想象天地一色的情形,想象着天地万物灭绝,只剩下人族的情形,他不由抖了抖,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师妹!如果万物灭绝不好,那么为什么天道还要纵容杀戮呢?”
为什么呢?
许恒乐被问的一愣,是啊!既然灭绝不好,为啥要杀戮呢?
宁溪被他们师兄妹两人的对话,搅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一幅幅奇怪的画面,在脑海里如同走马灯一般快速的流转。
她的脑袋很痛很痛,有好多东西急着想要破茧而出。
她猛然不受控制的大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那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还不是天地只有这么大,如同一只瓶子,装不下了,必须要溢出来,这样才能确保平衡,如果要违背这种平衡,往瓶子里强塞,瓶子会碎的!”
她几乎是在歇斯底里的大吼,吼完这一嗓子后,她整个人则咕咚一声,滚翻在地,居然是晕了过去。
而亦衡周身的气息却随着她的大吼,更加迷糊起来,“是这样吗?”他喃喃道。
许恒乐一下子从愣怔中惊醒过来,出大事了!
大师兄若能参悟迷糊,那是天大的好事,从此以后,他心境明悟,那句话从此也不能再左右他半分。
可是现在,鬼滚翻了,大师兄迷糊了,在这陌生的无涯海,她责任重大。
她迅速的起身,将已经把宁溪收了进去的菡萏伞,挂到腰间,然而又迅速的取出阵盘,在防御隔绝阵中又布下了好几座阵法,她必须得保证大师兄的参悟,不会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