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着桌子上的奏折出神，“朕倒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提前筹谋了这么多，我们手上握着的底牌就完全不够看了。”

“那怎么办？”宋忪焦虑，皇帝都这样说了，他都没底轮到自己就更不行了。

“你先回去，该干嘛干嘛去。”皇帝不耐烦了，“仁景宫......朕不希望再听到你去过的消息，明白了吗？”

宋忪一惊，“儿臣明白了。”

“回去吧。”

安静下来之后，皇帝又开始忙碌了。

......

烦闷地夏季渐渐地远去，初秋的凉意已经来了，没有了烦人的蝉鸣声，叶嬉高兴坏了。

一边忙着书院和救助站的事情，一边还要防着京城来人，一直高度绷紧的神经，总算随着中秋节的到来松了一口气。

中秋节前夕。

已经没了多少主子在的慕府张灯结彩，厨房内也在忙着，又是做月饼，又是将刚弄来的螃蟹。

螃蟹用蒲包蒸熟后，第二日众人围坐品尝，佐以酒醋。

食毕饮苏叶汤，并用之洗手。

宴桌区周，摆满鲜花、大石榴以及其他新鲜水果。

一些人还在园子里摘桂花，放到月饼里面，做出来的月饼很香，会增加不少食欲，还有去年酿好的桂花酒，今年也要挖出来了。

下人们忙着，主子们倒是清闲，慕老爷子去了书房灯火通明。

知白阁里也是欢声笑语。

“阿嬉，这还是我们在一起之后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呢。”宋司卓看着倚在他怀里的叶嬉，“以往的中秋虽然宫内会举行宴会，人多热闹，可我总觉得嘈杂烦躁，若不是因为你会参加，我是一百个不愿意去的。”

“哦？你以往参加中秋宴会，都是因为我？”叶嬉直起身子看向宋司卓，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还有藏不住的喜色。

“自然，我不喜欢那种场合，每次都是确定你会参加我才会去。”

“原来我对于王爷来说这么重要啊......”

“那是，从寺庙分开后我便一直注意着你，有时候人都魔怔了，明明面前看到是军情急报，你的脸就会不由自主地跑出来，跃然于纸上。”宋司卓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只能用相思入骨来形容了。

“若是王爷主动一点，我们的故事就是另外的版本了。”叶嬉捧起他的脸，认真地端详着，“怎么会有王爷这般好看的人儿啊？比女子还好看，我看了都嫉妒王爷的美貌了。”

“若是你喜欢，那今晚就让你一次性看个够如何？”

“我还是喜欢王爷正经一点的样子，本来就够撩人的了，这样不正经的样子......”叶嬉眼珠转了转，“我会更加把持不住的。”

宋司卓顺势搂过她的腰，让她挨着自己，“既然是这样，我当然要不正经一点了，不然的话我的阿嬉被别人给吸引走了，我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王爷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才是，就这样的姿色在成国那是数一数二的，敝下不才正好是个喜欢看脸的，就算对王爷的身子不感兴趣，对这脸还是很痴迷的。”叶嬉越说越离谱。

宋司卓不语，仔细打量着叶嬉。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叶嬉疑惑，偏了偏头问道。

“不是。”宋司卓摇头，“我就是觉得阿嬉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开朗了许多，就是那种瞬间豁然了的感觉。”

“或许是有的事情想通了吧。”叶嬉低头浅笑，“王爷，你看着月色这么好，不如你奏一曲，我来起舞如何？”

“好啊。”宋司卓也来了兴趣，他还没有同叶嬉这样一人奏曲一人起舞过呢，“不过，我只有埙吹的还行，其他的拿不出手，既然是要配阿嬉的舞蹈，就要拿能拿得出手的。”

“好。”叶嬉点头，“我让巧尔去找埙来，顺道儿我先去换身衣服。”

“去吧。”

叶嬉离开后，宋司卓坐在原地，嘴里哼哼唧唧，两只手的手指不断动着，若是懂乐律和乐器埙的人便知道，他在熟悉旋律和手法。

很快，屋外传来动静，宋司卓转身看过去的时候，叶嬉已经站在屋子门口，屋内的烛光照过来，看不清楚她的容颜，可那一身飘逸的长裙，还有散下来的三千发丝，即使看不清楚也让宋司卓感到安心。

待叶嬉走近了，宋司卓站起身走上前，这才发现在叶嬉的耳边鬓着一朵山丹百合，越发妖娆多姿。

“阿嬉，真好看。”

“谢谢王爷的夸赞。”叶嬉福了福身，然后提起裙子道了声，“王爷，我们开始吧？”

“好。”宋司卓点头，巧尔把寻来的埙递给宋司卓，福了福身和章绍站在远处，双双看着这一对璧人。

宋司卓朝叶嬉点点头，把埙放到嘴边，手指微动，声音倾泻而出。

叶嬉随音起舞，体态柔和轻盈，月光下她手臂缓缓升起，裙袖滑落脚尖点地，微微仰起头看向月光，瞬间又收回目光落到手臂上，乐起婉转，她又换了动作看向宋司卓。

埙曲借助它独特的音色，可以把哀伤演奏的荡气回肠，宋司卓吹来的埙曲缓慢且沉闷，可渐地转变成了大气磅礴的气势，叶嬉随着乐曲变化也变化自己的动作。

“我还是第一次看王妃跳舞呢。”

“我也是第一次听王爷吹埙。”

远处章绍和巧尔说着话，眼神却没有离开过月光下起舞的叶嬉，“王爷的埙吹得也很好，这样的曲子王爷竟然说自己算是拿得出手的，人比人气死人。”

“王爷学这些不多，先皇还在的时候，会让王爷习武练字学兵法学为君之道，这些东西不让王爷过多地接触，先皇给了王爷很多，也剥夺了很多。”章绍目光中溢出心疼。

“特别是先皇走了之后，之前有多受宠，之后便有多少麻烦和灾难。”

“王爷不容易。”巧尔感慨。

“是啊，好在王爷总算和王妃在一起了，想必之前的那些经历王爷都不觉得苦了。”

“那是因为陪在王爷身边的是王妃，若是换了其他人，就不是这样了。”巧尔看向章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