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赵泠撩开帘帐惊呼一声,之间苏承楹神情恍惚,两眼无神,眼下一片乌青。
“殿下这是怎么了?”
“啊?”苏承楹一歪头,好像刚刚从梦中惊醒。
“您这是昨个儿做噩梦了吗?”
苏承楹低头不语,她哪里是做了噩梦啊,她辗转反侧了一晚,这一个月她一直抱病躲着叶言安,可今个儿是丞相府那边下的帖,她和叶言安不得不见了。为着那个答案,她食之无味,怅然若失了好几个月,昨个儿夜了想着这事,更是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我没事,梳洗罢。”苏承楹摆摆手。
赵泠想着今日自家主子和苏承楹终于能会面了,自是喜悦。她本也不是什么藏得住事儿的人,面上不自觉的透出来几分笑意。
“听说今儿帝都的适龄姐儿们到的齐,上一次百花宴,只请了三品以上的官员家的姐儿和有封号品阶的贵人,虽说档次比这次游湖高了老鼻子,但远不如这次热闹。”赵泠心灵手巧的替苏承楹挽了个凌云髻,拾起首饰匣子里羊脂白玉兰花簪步摇和银镀金穿珠点翠花簪比较着。
“好了,这两支都放回去吧。”苏承楹叹了口气。
“嗯?”
“第一支若戴了必要配素色衣衫才显得得体,会抢了娴衣的风头。第二支.....”苏承楹蹙了蹙眉“你何时与姑母眼光相同了?这么奢靡艳丽,宫里戴戴还好,这今个儿出宫带出,你是想让那些小门小户看了心生妒忌,对我敬而远之吗?”
赵泠撇撇嘴,她没想这些,只觉得苏主子和主子许久未见,着实应该打扮的艳丽些让主子眼前一亮。
“这个吧。”苏承楹随手拿起一根紫玉簪子就递给赵泠,叹了口气,一想到同他避无可避她就恼。却没有注意到,那根紫玉簪子正好是叶言安赠予她的那支。
毕竟,那个答案,她还没有想好。
推开门,她几乎感觉自己就那么的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回屋子了,就那么的躲着他,避着他。
一路上,苏承楹都靠在马车上小憩,市井的喧闹声透着窗纸飞了进来,在耳边扰个不停,让本就如乱麻的心雪上加霜。
“到了殿下下车吧。”
苏承楹的眼里划过一抹亮色,此时正是盛夏,浮萍满地,碧绿明净,芙蕖盛开,风动花落,为淙淙流水添了抹艳色,两岸树影斑驳,阳光如金子般细细密密的撒下,好似一张渔网。两艘巨大的游船停在岸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派繁华热闹之像舒展开来。
“两艘?”苏承楹蹙了蹙眉。
“寒门小户的姐儿都请了,自是规模大了些。”
“到是会笼络人。”苏承楹评价道。
“你撞我做什么!”一个眉目艳俗的女子狠狠的撞了苏承楹一下,随后趾高气扬的看着反咬苏承楹。
“这么多空路你不走,偏偏撞我家小姐,是个什么理!”赵泠反嘴骂了回去。
“小姐?!”女子盯着苏承楹看了几眼,确实很有高门大户的仪态,生得也是花容月貌,绝丽无双好似洛水神妃,一颦一笑不失风情与优雅,可这穿的....就那根簪子看着还值些银两,而且她从没在各府夫人的宴会上见过苏承楹,应当是哪家小门小户精心教养,想要一朝攀龙附凤的小姐。
想到这,女子的神态越发的神气,下巴都微微抬高了几分。
苏承楹看着女子只觉得眼生,权当她是被自己父母亲眷宠坏了的娇姐儿,不予计较,想要离开。
“你回来!”女子嚷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