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我家主人请庆王殿下一叙。”
苏承楹眸色微动,淡淡道:“你是昌平郡王的人?”
“非也。”
“如何证明?”
“如果是,您驾车的两个侍卫包括您车里其余二人,现在就已经死了。”
陈瑾文拔刀欲赶,却被赵行按住。
他说的没错!
刚刚自己便趁他说话的空档一直观察着,他的身法和用的武器确实只有一等一的高手才会拥有。
苏承楹握着刀的手松了些,忽然笑出声来,一把撩开车帘,眉目艳艳。
“师傅真真是没变呢,还是这么的毫不留情。”
阳光下,那流动着金色的纹路的面具,时隔十年,再次出现在苏承楹的眼前。
“实话罢了。”
“话说,”苏承楹微微侧眸,眼神闪烁“您怎么就知道我会来,还恰巧等到了呢?”
银衣男子双臂交叉着,面具后面的表情叫人捉摸不定。
“自你出发那日,主人便吩咐我在这里等候,能见到我是你的本事,并非凑巧,而死了只能说明你没用。”
苏承楹微微歪头,仿佛思忖着什么。
“那如此,我还是挺让他满意的吧。”
“不知。”
“呼,说话这么严谨,主子一定很枯燥无趣吧。师傅,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救你脱离苦海。”苏承楹十分正经的说着。
赵泠眼角抽搐,招人就招人,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就算了!
居然还明晃晃拿钱来打脸!
有钱果然了不起啊!
银衣男子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说道:“不必了。”
苏承楹做出一副十分惋惜样子:“那算了吧,既然师傅您对自己的主子忠贞不渝,那我不便横刀夺爱了。”
“那跟我走了吗?”
苏承楹眯眼笑着:“可以啊!不过,”眼底冷意泻出,一把将折扇合上指向他,气势逼人“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不打算这么不明不白的叫你们糊弄过去的。”
银衣男子先是一惊,随即眼神变得复杂。
果然,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我是大内总管成昆。”
“哦。”
没有惊讶,也没有追问,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应答。
成昆看着倚在车框上笑的如沐春风的苏承楹,有一瞬间他竟然也觉得心慌。她和主子一样叫人捉摸不透了。
“走吧。”苏承楹耸耸肩。
“你没有别的想问的了?”
“你我已经问完了,其他想问的不是你所能回答的,不如不问。不过真的很好奇师傅的主子是谁呢。”
车马徐徐的在水墨般的城市走过,苏承楹看着赵泠那一副子憋得难受的样子,道:“想问就问吧。”
“殿下您什么时候有的师傅?!”
“我怎么没见过?!”
“看起来有点厉害呢!”
赵泠一开口就像决堤的洪水,没完没了。
苏承楹蹙了蹙眉,有些厌烦但没有什么表示,毕竟这么些年她早就习以为常。
倒是安隽侧目看着赵泠,殿下这么平静寡言的人身边怎么有这么风风火火的侍女?!
待到赵泠把她那一箩筐的话问完了,苏承楹淡淡的开口解释:
“他只教了我一年半,进宫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地方不远,很快就到了。
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茶馆,看上去古色古香的。
“请。”成昆站在一旁,微微弯腰。
进去包厢之后,隔着屏风,苏承楹依着屏风上隐隐约约的身影,依稀判断那是个男子。
苏承楹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叩击着桌面。
“主子,人到了。”成昆的声音里满是恭敬。
“知道了,下去吧。”
“是。”说完,成昆将赵泠等人都带了下去,只留苏承楹一个人在屋内和他独处。
“不知阁下是?”苏承楹试探道。
男子捧起茶盏,轻轻吹着,褐色的茶水向茶盏边际滚起,白色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却挡不住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霸气。
“等你办完事回来,再知道也不迟。”
“哦?”苏承楹挑眉,眸色一颤“你知道?”
“知道。”男子轻轻放下茶盏。
“不阻止?”
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似嘲讽又似不屑。
“于我,有什么利害吗?”
苏承楹的中指又不由自主的叩击起桌面,屏风后面的男子心思太深,一言一语也没有任何纰漏,实在太难令人揣测了。
随即,苏承楹眸子转了转:“你也是皇族吧,李琛的仇人?想要渔翁得利大可直言,只要不扰乱我的计划,我不会同你计较什么的。”
说完,房间内陷入一片沉寂。
苏承楹少见的慌张了,能试探她都试探了,可对方是敌是友她是还不知道!
“阁下”
“你倒是有趣,能占的都占了,看来他们把你教的不错。”
“谬赞,不知阁下能否回答我的问题?”
男子吐出一口气:“不算,我只是个看戏的。”
苏承楹蹙了蹙眉,这算哪门子的答复?!
“那”苏承楹张口欲言。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想问的,不如这样,我们约好了,等你大仇得报,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说给你。”
苏承楹见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点了点头:“那,我们约好了。”
“嗯,约好了。”
苏承楹离开后,成昆进来跪在屏风外。
“很不错,比他们都强。”
“但她的心太软,不然来便不会只为了这事。”
男子不甚在意的又给自己斟了杯茶:“那有什么,他教的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出了茶馆,苏承楹命赵行去置办了一套宅子。
又让陈瑾文带着赵泠去牙行挑了几个伺候的,忙忙碌碌一天到了晚上几个人才安置了下来。
吃完晚饭,苏承楹叫住了安隽。
安隽虽说面色如常,但手还是不自觉的拽住了衣服。
“安隽,你会易容吗?”
“会。”
自从他从太医院出师后,便云游四海集百家之学,虽说艰苦但每每想到将来或许能多帮她一点,便咬着牙,一一学了下来。
苏承楹眉目舒缓了些,但紧接着手指又叩击起桌子。苏承楹微微抿唇,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做张同我平分秋色的面皮,可难?”
进宫后,黑莲花变成了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