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百人,我们这边不是对手的。殿下,我先护送你们走吧。”
一下车,火把高明,血腥味扑面而来,猎猎的风声混着惨叫声,兵刃声,一时之间满是田园风雅的小道成了修罗场。
还没走多远,身后的匪徒便将家仆杀尽如潮水般向他们袭来。
下意识的,她没有想先逃走更没有想拔剑,而是将手护在了小腹。
她不知道是为何,她天性薄凉,并不是很喜欢孩童。便是从前叶言安央着同她插科打诨,说着他们二人的子嗣,她也只是泛泛应着,并没有多想。
而现在,那个孩子便在她的身体里,一想着他流着自己与叶言安的血,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多了些亲眷。
她只想,保护这个孩子。
“温泠,你护着殿下先走,我断后!”陈瑾文大喝一声,手里的剑再度举了起来。
但此刻已是逃脱不及,匪徒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匪徒看见苏承楹的容颜时,通时魂飞九天。
他这些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小到山野村姑良家女子,大到官家小姐便是没见过上千也见过成百了,可是这么漂亮的女人他是头一次见,寨子里的婆娘跟她直接就是云泥之别。
尤其是那双眼睛,轻轻一瞟,叫人觉得魂都飞了
要是用她那殷红的小嘴笑笑,那可更是人间绝色了。
“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啊?这深更半夜的,不如跟着大爷回去,大爷会,好好的,疼你。”
匪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温泠气的脸都红了,恨不得把那匪徒用来瞄着苏承楹的眼珠子挖下来喂狗。
苏承楹一听他这话便明了。
这伙人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用钱财贿赂是行不通的。
银色的弧线在清冷的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凌厉。
血色翻涌,刚刚还一脸狂妄的匪徒不可置信的捂着向外呲呲冒血的脖子缓缓倒下。
一旁的匪徒也慌了神,这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娘们居然会武功?!
而且她手上的是软剑!
这种兵器,只有武功造诣已经登峰造极的人才能用运自如。
而刚刚那一集,行云流水快如雷霆,怕是不简单。
看着群龙无首的匪徒如一盘散沙,苏承楹冲陈瑾文和温泠使了个眼色。
陈瑾文十分自觉的把安隽扛起来,而温泠亮出了手里匕首。
包围被破开,他们硬生生杀出来了一条血路。
但苏承楹算错了一件事,她原想杀鸡儆猴,可她对上的不是兵将暗卫,而是多年拉帮结派生死与共的匪徒,他们之间有着义气。
眼见弟兄被杀,剩下的匪徒竟是毫不退缩的追了上来。
苏承楹挥剑解决掉四五个后,一个匪徒瞅准她收剑的功夫抬刀砍了过来。
苏承楹眼神一紧,她可以解决,可是这样那样大幅度的动作会不会伤到孩子啊?
竟然转过身去,任由匪徒砍过来。
“殿下!”
看见刀就要落在了苏承楹的肩膀上。
“叮。”
浴着月光,银针飞过,大刀瞬间碎成千万片。
而葳蕤大树上翩然落下一个女子,她一身干练的绿衣,未饰钗环,只是用发带扎起。秀美的面上带着女子少见的英气。
她清音一指,无数银针射出,在场匪徒大半倒地身亡。
“伤了我宫里的弟子,不夹起尾巴做人,竟然还敢做如此行事?!”
在场的人看弟兄所剩无多,又知晓敌强我弱。便也有些害怕,动了逃跑的心思。
终于,第一个匪徒迈出了脚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所有的匪徒抱头鼠窜。
绿衣女子也未再动手,只是冷眼看着,任由他们逃跑。
“多谢姑娘相助,大恩不谢,姑娘若是愿”
还没等苏承楹说完,绿衣女子就打断了她。
刚才的高冷姿态荡然无存,她砸吧嘴满是惊讶:“天爷嘞!你生的也太好看了吧!”
比她家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未婚夫还要美的人居然真的存在啊!
苏承楹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绿衣女子显然没有认识到苏承楹的尴尬,直接握上她的手:“你到底是怎么长得?!吃什么了这么好看!”
在场人无语凝捏。
第一次,突然有人这么聊天。
“皮相罢了,父母给的。不知姑娘芳名,来日可好略尽绵薄之力报答一二。”
绿衣女子豪迈的一挥手:“什么报不报答的,那帮人作恶行凶,本来就是要宰了他们的!至于名字,我叫宁穗,你呢?”
“我”
“谁在那?!”
不远处,一簇簇火把燃起,盔甲撞击的声音响起。
“有麻烦喽!”宁穗无奈的向苏承楹摊了摊手。
不消片刻,一队官兵出现。
为首的士兵恶狠狠看这一片狼藉,又看他们势单力薄,便想将他们抓回去拷问,以便上报匪患。
他一招手,后面的士兵便要把他们抓起来。
“放肆!”
轻轻一呵斥,却让人心头一颤,无尽的威压顿时袭来。
士兵顿时停住了脚步,有些惊恐的看着为首的官兵。
“问也不问,便要抓人。燕国的律法何时这般没有规矩了!”
“近日里来匪患严重,小姐去做个证又能如何?”
“你这是请人的态度?!”宁穗嗤笑。
“那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人把她们抓起来!”
“我看谁敢!”
明黄色的诏书甩到官兵脸上,他刚要破口大骂,却瞥见了诏书上零星的字眼。
他面色变得苍白,两股战战,几乎是瘫软在地上。
“微臣,微臣微臣!微臣拜见威远大将军,将军小人小人有眼无珠!”他边说边打自己的嘴巴子。
他前几日便听说,帝都昭惠太后的嫡亲侄女,威远大将军的遗孤嘉惠郡主袭承虎符不日就要来,他近日里盯梢匪徒本就是想解决匪患叫她青眼有加,好得以器重青云直上的。
却不想!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您大人有大量别同小人计较!”
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不论是看着还是听着都是格外解气。
苏承楹不理会他,只是转身对宁穗轻声道:
“我姓苏,名讳承楹。”
“苏承楹。”宁穗并未有再问什么,只是把名字在口中辗转了几遍,若有所思的盯着苏承楹“是个好名字。你爹娘怪好的,把你生的那么美,名字也起的不错。”
“姑娘说笑了。”
进宫后,黑莲花变成了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