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刚走出殿外焦急万分的鲁王殿下听见了云姑的声音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大步跑向云姑,眼中几乎都要飘出泪花。
“云姑姑,我这是说错了什么叫太后娘娘不高兴了吗?”
“没关系,我能改,我都能!但求太后娘娘垂怜啊!”
云姑手指一紧,眼里有了些叹息。
随即她又听见自己故作怜悯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奴婢看鲁王殿下是真心孝顺太后,于心不忍,特来带句话给您的。”
“云姑姑快快请讲!”
“养娘不如生娘亲,太后年纪渐长,寿康公主又远嫁他国,到底是有些忧虑的。”
“云姑姑的意思是”鲁王生生的将后半句扼在喉咙里,神情呆滞。
云姑只是颔首,朝鲁王行礼便离开了。
“云姑姑慢走。”
看着云姑的背影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鲁王失去了所有的气力,顺着墙瘫坐了下去。
寒冷一点点的蔓延到全身,好似要把全身的血冻住。
他近乎颓唐的用手一下又一下的砸着脑袋。
他还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以至于他忽略了皇位之下埋着的累累白骨。
可那个人
鲁王狠狠的皱了皱眉,面上全是痛苦。
不知坐了多久,鲁王在小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手死死的扣住墙:“给王妃写封家书,跟她说”
“说”鲁王闭上眼睛,指甲硬生生的被朱墙折下来一块。
“叫她把我娘带来。”
说完话,鲁王笑容灿烂眼里漆黑一片。
在苏雯召见鲁王没几天,帝都豪族皆都闻风而动,纷纷提着厚礼去拜望鲁王。
一时之间,鲁王府的热闹辉赫倒是一般无二。
“咳!”刚刚回到军营的苏承楹猛咳了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内扩散开来。
她习以为常的将唇边的血迹揩掉,又将染血的帕子丢到炭盆里烧掉。
刚完成这些事情,就听到赵泠火急火燎的声音传来。
“殿下,刚刚得到情报,鲁王妃和钟太嫔已然抵达帝都。”
“看来是定了。”
苏承楹的神情里带了些凌厉,看来那些事情得加快了。
“不过钟太嫔居然来了。”苏承楹蹙了蹙眉。
苏雯可不是容人的性子,钟太嫔前来怕是要
“钟太嫔?殿下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有人要遭难了。”苏承楹淡淡道。
城内,车架稳稳地落在鲁王府前。
一头珠翠的钟太嫔在众多奴仆的搀扶下,端着架子颇为飘飘然的走进鲁王府内。
她要告诉全天下她的高兴她的得意。
向她一个小小的洗脚婢,爬到了嫔位,现下里又要成了皇帝的亲娘。同苏雯那个曾经叫她觉得高不可攀的女人平起平坐,甚至更甚一筹。
这些事便光是想想钟太嫔便想要发狂的大笑。
穿过花厅,鲁王正坐在正厅里同朝里几位要官说话。
“娘。”
看见满脸热切的钟太嫔,鲁王只是极为冷淡的叫了一声。
倒是坐着几位大人瞻前马后的奉承者钟太嫔,叫她的虚荣心好生满足。
鲁王妃瞧着鲁王的样子皱了皱眉,她虽是小门户出身,不比豪门大族会察言观色。但毕竟做了十多年的夫妻,自己的枕边人有心事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待几位走后,钟太嫔拍了拍鲁王的手,十分欣慰的说道:“儿子,你这回可给我这做娘的争脸了。”
鲁王眼神一颤,避开了钟太嫔的眼神,只是说道:“后院已经安置好了,娘先去歇歇吧,下午还要去拜见太后娘娘。”
钟太嫔被喜悦冲昏了头,丝毫没有察觉鲁王的不对劲。不禁满口答应,随后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离开了。
“王爷。”鲁王妃上前,有些担忧的说道“大事未成,便要妾身与母妃进帝都。可会太过招摇,叫太后娘娘不满?”
鲁王手指一紧,眼神冷得吓人:“便是要太后娘娘满意。”
叶言安知道钟太嫔来帝都的消息时候,反应同苏承楹出奇的相似。
他如白玉般手被火光照映着,将密谈递来的信烧掉,神色淡然的对郑钧说:“不过是个惯会恶心人的跳梁小丑罢了,多注意苏雯这边他那用不着这般上心。”
说完,扬手将信纸的最后一角丢进烛火里。
钟太嫔也不知道是过于欣喜还是如何,向来沾着枕头就睡的她居然翻来覆去的直到外面的婆子来唤她起来。
“把这个带上。”
钟太嫔一把拔掉梳头嬷嬷给她戴上的八宝翡翠菊钗,直接从自己的妆奁里拿出赤金凤尾玛瑙流苏。
那原本是鲁王大婚时废皇后所赐,她瞧着好便从鲁王妃那里夺了过来。
“太嫔,这怕是于礼制不合。”梳头嬷嬷好心规劝道。
钟太嫔给了她一巴掌,狠狠瞪着梳头嬷嬷,厉声道:“怎么,你也觉得我不配?我告诉你,我儿子马上就是皇帝了!少来这给我说这那的!”
“还不快给我带上!仔细你的爪子!”
梳头嬷嬷只好依言给她戴上,一带上流光溢彩的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将她仅存的端庄也掩盖了,看起来不伦不类。
不过钟太嫔不在乎,她就是要苏雯看看,现在谁才是这帝都的主儿!
屋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王爷问太嫔可好了吗?”
“好了。”钟太嫔起身,却被凳子绊倒。
伴随着钟太嫔骂骂咧咧的声音屋子里逐渐变的忙乱。
半个时辰后,钟太嫔满是得意笑容的看着苏雯。
“这是今年新上的云顶,钟太嫔不妨一尝。”苏雯一袭黑衣,上面用金线佐着银线绣着振翅欲飞的凤凰,叫她在妩媚里多了些霸气。
钟太嫔微微扬着下巴,心里却直犯嘀咕。
苏雯这女人,也四十出头了,老了老了倒是妖娆上了,看着比年轻时还要更胜一筹。
“不必了。”钟太嫔推开面前的茶盏,笑道“平儿孝顺,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我这个亲娘的,云顶我早就喝腻了。”
苏雯轻轻转了转茶盏,微垂的眸子里讥笑更甚“倒是哀家疏忽了。”
“不妨事的,”钟太嫔听不出苏雯话里的讥讽,只以为苏雯向她做小低伏,便得寸进尺“太后娘娘约莫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不过啊这人越老就越想着从前的事,说真的,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从前我可从不敢想着坐在这里,同您面对面的说话。”
进宫后,黑莲花变成了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