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却也十分的平静,平静到让苏承楹想到了岁月安好。
直到那晚被人急哄哄叫到了苏若的院子里。
“阿娘,阿娘”苏若叫的声音不大。
却字字揪着苏承楹的心。
“安隽,安隽!”苏承楹再也没有怡然自若的模样,一把抓住安隽的衣襟,眼神里全是如火燎烧般的焦急“若儿怎么回事?!”
“是毒,小殿下被人下了毒。”
苏承楹愣住了。
毒
多久了,她没有再听过这个词。
在宸王府的这段时日过的太安逸,让她都忘了从前的明枪暗箭。
可是,该除的,该死的,不都没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孩子还会中毒!
“能解吗?不会伤到身子吧”苏承楹近乎崩溃,身子都软了,把匆匆赶来的叶言安扶住。
“小殿下所食不多,可解。殿下安心,且坐坐吧。”
听到安心的答案,苏承楹才放下心来。
“伺候若儿的人呢!进来!”
“我已经叫人压在外面审讯了。”
苏承楹眼神里冷光一闪,嘱咐了赵泠等人看顾好苏若,自己和叶言安走了出去。
“何人指使?”
“无人。”
“来人,上夹板。手脚,都上。”
她的声音冷若冰霜,杀意却不绝如缕。
撕心裂肺的叫声搅乱了一池夜色,终于伺候的人受不住疼,虚弱的说道:“是,是朱小姐,她买通奴婢在小殿下喝的汤里下毒”
“说是可以”
“赵行,倒盐水在她手脚上!”
惨绝人寰的声音响彻夜空,奴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连舌头都在抖。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也是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请殿下饶命。”
“好啊,叛主还敢求饶”苏承楹眉目一凛“拖下去,乱棍打死,至于她的家人,直接发配边疆!”
“赵行,你叫所有人在这里看着,让他们知道叛主的下场!”
“赵泠!”
赵泠赶忙跑出来。
“安隽知道是什么毒了吗?”
“将息丸。”赵泠觉得周身都要结冰了,汗毛也自觉的倒立起来。
“哪里能弄到?”
赵泠连慢慢思考都不敢了,大脑高速运转。
“我立刻就弄!”
院子里的气氛太吓人,赵泠拔腿就跑。
苏承楹挫败的撑着桌子。
“梨玦。”
“叶言安,我要杀了她,你,有意见吗。”
她不是在征求,而是在通知。
她不在乎朱秀蓉如何作妖,可是她不能去动自己的孩子!
“梨玦,我说过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不一会赵泠便跑来回来,苏承楹吩咐厨房做了一份苏若今晚膳用过的汤羹。
她没有看叶言安,而是独自带着赵泠去了安置朱秀蓉的院子。
“今日请朱小姐一叙,没什么好招待的,唯有这汤羹待客。”
苏承楹笑里藏刀,迎着朱秀蓉惶恐不安的神色,将面前的汤羹亲自乘好递到她面前。
然后,就那么盯着她。
朱秀蓉的眼珠不安的到处乱转,手心里也直冒汗。
这汤,是她给苏若投毒的那种。
“不不了,我用过了。”
“喝。”
苏承楹只有这一个字,却叫朱秀蓉瞬间承袭了万千的压力。
“真的”
朱秀蓉虚汗直冒,连直视苏承楹都做不到。
明明是个女人,哪来的这种气魄?!
便是她爹,也比不上分毫!
她的眼神幽幽的,好似一口古井,叫人不知深浅,却又在刹那迟疑间犹如在刀枪剑戟里淌过。
苏承楹冷笑道:“想来朱小姐娇贵,用膳需要人伺候,赵泠!灌!”
“唔!”
滚烫的汤汁顺着口腔流入喉咙,烫起一溜水泡,朱秀蓉疼得泪都出来了,拼命挣扎却被赵泠死死按住。
待一碗汤羹一滴不落的全部灌了进去后,赵泠这才放开朱秀蓉,还嫌恶的拿帕子擦了擦手。
“咳!”朱秀蓉痛苦的捂着喉咙狼狈的瘫倒在地上。
“你你怎么咳咳咳!你怎么敢!”
朱秀蓉恶狠狠的等着苏承楹。
“我为什么不敢。”苏承楹浅笑,只是笑容里添了一丝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傲慢,只叫朱秀蓉恨得牙痒痒。
“朱小姐,”苏承楹嘴角的笑容加深,一脸关切的问道“现在感觉如何了?我对这药没有了解,下手也是没轻没重。”
“你居然下毒害我?!苏承楹,你怎么敢!你就不怕告诉王爷!”
“你告诉他,他以什么身份来护着你!”
“你知道你想要害的是谁吗!你要害的是翊临国庆王世子!你是什么东西,你算得了什么!也配来动我的儿子!”
“那你也不能”喉头一阵腥咸,还没等朱秀蓉反应过来,黑血便滴滴答答的落满了裙摆。
“我,凭什么不能。你从没有摆正过自己的身份,所以到死都不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苏承楹看着垂死的朱秀蓉轻蔑的笑道“草菅人命也好,知节守礼也罢,不过就是我的一个念头。我想呈现给世人的样子罢了。”
“权力,才是最真的。”
“朱秀蓉,下辈子,做个明白人!”
尔后,便是朱秀蓉恶毒的咒骂,苏承楹充耳不闻。
待到朱秀蓉气绝身亡,苏承楹才再度开口:“拖下去,喂狗。”
“殿下?”
“别叫我说第二遍。”
苏承楹眼里一片冷然。
她的仁慈,她的大度,不是用在一个想要去害她孩子的人身上的!
说罢,拽着裙摆走出了屋内。
门外,叶言安正在等她。
一泊月华柔柔的洒在他身上,好似不然尘世的谪仙。
“好了?”叶言安将披风给苏承楹穿戴好。
“知道,不去?”
“我比你知道的晚些,看你不在,便知你已经将她处置。”
“所以你?”苏承楹挑了挑眉“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
“不啊,”叶言安轻轻的搓着她的柔夷“我去做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我怕有麻烦,就干脆把他们一家找了罪名处置了,如何,解气吗?”
苏承楹抽开手:“无聊,你做的是为民除害,我做的是要落个毒妇之名。本就不是一件事,何苦拿来混淆?”
“可是啊,”叶言安重新握起她的手,眼里满是认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若是毒妇,我便也不是好人。若没有良善,何来为民除害。所以啊,这本来就是一件事,是我们的私心。”
“无趣!”苏承楹面色微红,扭过头去。
“嘶!”
突然苏承楹捂住肚子。
进宫后,黑莲花变成了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