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觉面上泪痕斑斑,却没有管,只是一个劲的冲说书人嚷:“到底怎么了,可惜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个名字。
我只觉得心里一阵割心剜肉的疼,却在痛到麻木时又感到无助惘然的悲戚。
说书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他的唇抿的死死的。
我知道,他这是要银钱。
我拿下我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扔给他。
“讲!告诉我怎么了!”
他似是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也愣了,吞吞吐吐道:“只是可惜太念旧情,识人不清。娶的皇后苏承楹,乃是叛贼苏家之后,元德帝念着情分留下她,可惜她不识抬举,不到五年便举兵反叛,最后自食恶果。”
我的心好似被人死死的揪着,面色苍白,气也喘不匀了。
莫小九见我不对劲,想要拉我走,我却一把推开他。
“你从哪知道的,哪本书!”
说书人也被我吓得害怕了,赶忙回答:“没有书,这就是坊间流传的”
“阿离!”
莫小九怕事情闹大,一把把我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你怎么了?”
不同于拉我出来的强硬态度,此刻小巷尽头的他轻声细语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眼神发乌,思绪全无。
忽的,我失声痛哭出来。
“莫小九,我好难受!”
“心,好难受!”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好难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提起叶言安这个名字我就好难受”
他怔怔的看着我,我想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我这不知所起的悲伤吧。
就这样,我一直哭,他一直站着。
我俩一直熬到了暮色将至,我抹了把眼泪,用哭哑的声音问道:“我丑吗?”
他坚定的摇摇头。
我抽噎了一下:“骗人!”
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真的,你怎么样都好看的。”
我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决定不再这个问题是过多纠缠。
“莫小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也不知道,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只觉得似曾相识。觉得就应当听你的。”
他的话把我逗笑了。
可是笑着笑着,我就不笑了。
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师傅来了啊!
我真的,我都不想哭了,我想现在立刻马上就跑!
师傅的面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了,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虽然说是生气吧,但恍若谪仙的师傅生气也是好看的啊!
“挺好啊。”他轻笑道。
他的音色清冷,不染尘世,可落在我耳朵里却似夺命的阎罗。
我有些无助的捏住了莫小九的衣角。
莫小九也心有灵犀的往我身前一站。
可惜,没什么用。
师傅直接越过莫小九把我捞起来,夹在腋下。
他看莫小九还有救我的企图,直接冷声道:“莫公子慢行,令尊怕是在找人。”
我心里大喊,莫小九你别怂啊!
你要是怂了我就完蛋了!
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他转身走了。
虽然他走的一步三回头,但我依旧觉得他不讲义气。
“师傅啊!”我讨好的笑着。
他没理我,只是动作从夹变成了抱。
回去的路上,他只是淡淡的说一句:“寿王府的墙我已经命人修葺了,下次再爬,记得提前找好医官。”
我撇撇嘴,得嘞,我以后还是乖乖凿洞出去玩吧。
就在我以为事情翻篇准备回房洗洗睡时,他叫住了我。
“跪下。”
我几乎听不见他说什么,只是眼神恐惧的盯着他手里的戒尺。
世人都艳羡我有着好福气,贵女们嫉怨我能独占他,可我知道,我敬他如神佛,心里半分情爱都未曾生起。
更何况,他不是高坐云端的,他会时不时下来打人的!
我下意识的攥了攥拳。
随即,拍打的声音响起。
向来如疼爱孙女般疼爱我的寿王妃,看见我哭的抽抽嗒嗒的也是急了眼。
她连忙要师傅停手。
但这是不可能的,师傅不怎么听她这个当娘的话。有的结果只是我哭的越来越大声。
我看着红肿见血的手心越想越委屈,又看见他半分愧疚也无的他简直就是怒火丛生。
恰逢此刻他的声音又想了起来:
“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师长,私自与男子相会,还不带帷帽就去闹市,简直是不成体统!”
我横眉倒竖:“我不成体统?!叶观南!你既然觉得我如此不成器,你把我带回来干什么!”
“怎的,与他出去就叫私相授受。与你住在一起就是名正言顺了!”
“天下没有这般的到底,还是说你自诩正人君子,就真把你当我爹了!”
“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一天天的那么多女人,就许她们一个接一个的倒腾我,就不许我有点爱好了!”
“你也就知道欺负欺负我吧你!”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觉得心情可谓之分外的舒畅。
转头,我看见了惊魂未定的寿王妃和下巴倒要掉到地上的奴仆。
抬头嘛我没敢。
我都不用猜,师傅的脸必然扭曲到比那街头卖糖人老头捏坏了的脸还要难看。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他一开口,不只是我,全院的人都跟着一哆嗦。
“昂”
我虽然梗着脖子但声音发虚,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
我在想要是他生气赶我走了,我是先上哪里住呢?
是住莫小九家,还是住客栈呢?!
住客栈貌似太费钱了点而且环境也不咋地。
嗯要是住莫小九家要住多久呢,还有莫小九的私房钱的供我吃喝玩乐了,能够我去找我爹娘吗?!
再有就是去他家住,他那表面柔软不能自理的姐姐,会不会给我使绊子,又或者没收了莫小九的零花钱后再把我赶出家门,叫我凄凄惨惨戚戚的流露街头。
这好像都是些大问题,而且目前得不到解决。
暗暗搓手的我一合计,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向师傅低头吧。
“不”
“阿离,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从容不迫的他,露出无助与茫然。那向来漠然的神情里裂开了一条缝,源源不断的哀戚在露出。
“我”我觉得喉咙发紧发涩。
“罢了,天色晚了,都散了吧。”
他没在看我,只是拂袖转身。
刹那间,我竟有些许怅然若失。
进宫后,黑莲花变成了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