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伐魔之战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虽然，外界一致认为是正道大捷，可自家人知自家事。

关起门来，三宗谁都没脸说自己胜了。

他们都知道，这又是一场两败俱伤，甚至还略输一筹，输掉的是今后的战略目标。

而对于外面的吹捧，三大宗没有精力去理会，这是最好的办法，三宗数万年来积累的威望，没有人会跑出来挑衅。

即使得了便宜的魔宗，天下没有人会去信。

如今的魔宗可顺势而退，隐于世间，暗自发展。这是最为致命的一点，想要再将他们找出来，怕已经不是一两年的时间可以办到。

到时候三宗面对的将是更加难缠的魔宗，还有妖族的插入，让局势更加难辨，这是一场三方角逐的比拼。

魔宗也好，妖族也罢，身为凡界最强的正道势力，他们只能去打。

而现在就是要争取积蓄力量，等待下一场道魔之争的时机。

在天一道玄宗内，各峰弟子已经连续高强度工作了十多天了，从未有过休息。

尤其是第八峰的弟子，在天一道玄大殿旁边的几座偏殿里，夜以继日的炼丹救治伤员。

在他们中间，时常能看见一位少女忙碌的身影，凤无笙这几日一直待在此处，为伤员简单的处理伤口和换药包扎。

在这期间，她也几乎去问遍了所有病患，当问起昊阳时，所有人都摇头称：不知道，没见过。

失望之余，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位友人的下落不明，她即不安又紧张。

这些天里，诸灵一直在旁注视着凤无笙，当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子。

心底不由失望，本以为去一趟外峰磨砺，有了觉悟。可她还是这副样子，终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之前各峰主与掌教的议会上，除了对一些人员的处罚，对魔宗的战略规划外。

掌教还决定各峰弥补人员，大开外宗，由外宗弟子补充至各峰。

除了五峰以外，其余四峰弟子也有少数人应征，就连第九峰也是派出了几位，作为前哨打探敌情。

结果不言而喻，回来的没几人，所以迫在眉睫的就是补充各峰弟子。

两年前，已经去过凡间寻找过慧根的孩子，十年之期未满，凡间新生儿尚未出世。所以此次，还是决定从外宗选拔人才。

可外宗弟子灵根参差不齐，这对于各峰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外宗弟子之所以有大比入选，也是为了甄别一些潜力股，埋没了一些遗珠。

当然，各峰主也都理解掌教的决定，此时各峰弟子的骤减必然会出现一个断档期，没有法子，才做出如此决定。

可褚灵观察多天，不得不对这些外峰弟子做出慎重考虑，就连凤无笙也是一样。

因为她，此刻还是没有明白，为何修行。

宫羽看着诸灵离去，转头望向消沉的凤无笙，不由一笑，‘长大了啊。’

凤无笙擦着汗，站起身，后面的人开口说道，“听说你在找一人，是吗。”

凤无笙焦急转身，“你知道他在哪？”待看见宫羽后，凤无笙笑容消失，“不，你也不认识他吧。”

宫羽伸出手，朝她的额头上一点，“谁说不认识，第五峰的那位最强炼气弟子，当初他也找过我，求着让我帮他解决问题呢。”

宫羽记得那位天赋异禀的坚强少年，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还时常缠着他问了许多问题。

只是可惜，自己没有办法帮他修补灵脉，他体内的灵脉就像是活生生的被截掉了一般，此等手段他从未见识过。

凤无笙并未对他的话产生反应，依旧消沉着，默不作声，如同当年一样，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反复炼丹。

宫羽拉住她的手，“跟我来。”“去哪？”这名男子不希望她消沉下去，那时的她尽管瘦弱，可笑容最为真诚，想让人认可夸奖的眼神，记忆犹新。

宫羽带着她来到了殿外，更是一直往最高处的大殿走去，带着她踏过阶梯，到达大殿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指着远处各大偏殿。

“你且看看，那里的人，有多少人失去了师父，失去了师兄弟，失去了朋友知己！”

宫羽唯一能做得是骂醒她，凤无笙看着前方，有人流泪，有人跪在师友身边，有人立志为师友报仇。

凤无笙张了张嘴，看向宫羽，“你不是说过，不论多重的伤，你都能治吗。”

“是啊，只要找对了药方，对症下药，我自然可以。可是，有的人伤得是道根，道基。我没法治，因为同你一样，我只是一名修士，并不是神仙。”

宫羽诉说着，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位不治身亡的弟子了。“凤无笙你刚入宗门时，没有听几位前辈说的话吗。”

宫羽回头看向凤无笙，少女仰头看他，“这条路，充满荆棘，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

少女听后，张了张嘴，‘不去争不就好了吗。’可是她说不出口，她目睹过外宗的残酷。

她被上官东来狠狠的训练为得是什么，她看着昊阳拼命修炼又是为得什么，当初信誓旦旦三人于内宗见面又是为了哪般？

这句不去争，她真的说不出口。

宫羽继续言道，“唯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你要保护的人，不是吗。”

“去吧，做一回自己，我想你的那位朋友也不希望你消沉下去。”

“我认识的凤无笙，除了得道别人认可外，那个女孩自己本身就很强大，也很坚强。”

凤无笙握紧拳头，“谢谢。”

一步步，坚定的踏下石阶，这一次她要自己走，待行到一半，回头说道，“宫羽，你不适合当老师，还是好好练丹吧。”

宫羽看见少女眼底的调皮，笑了，“可，我真的是你炼丹老师啊。”

······

第九峰

牧候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凤无笙，不由擦了擦眼，“我峰有这么漂亮的少女吗。”

“猴子师兄好。”

“.....”牧候瞪着眼，‘她咋知道我外号，不对！你才是猴子！’

凤无笙略过他，继续朝前走去，她的目的地，是诸灵长老的阁楼。

当年的她入第九峰，考了一个‘不及格’。

今天，她重登第九前来复试，此时的她不再是当初胆小弱微、得过且过、道心摇摆的凤无笙了。

宫羽说的不错，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就需要你自己砥砺前行，自己挡在他们身前。

“弟子，凤无笙！拜见褚灵长老。”凤无笙跪拜道。

屋门没有打开，却传来一句，“此为何来！”

凤无笙眼前一亮，“为道成仙！”

褚灵一愣，没想到凤无笙能说出这句话！屋内躺着休息的玉枫此时也睁开了眼，透过屋外向凤无笙看去，“咳咳...难得，难得。”

凤无笙跪在阁楼外，抬着头，她要褚灵长老的答案。

今日，必当重登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