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在提醒云锦康,倘若这两个要求里,有一个云锦康达不到,那也别想拿到那家主之印了。福安半靠在车壁上,开始闭目养神。
云锦康看着福安,恨得咬牙切齿,只恨自己昨晚没有动手将那家主之印抢过来,他本是想着反正福安会与他随行,那家主之印总是他的,可是他没想到,福安居然先一步已经将家主之印藏起来了,这可叫他措手不及。
如今,他又得被福安牵着鼻子走了。那鬼阎罗是那般好找的吗?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鬼阎罗那样的性子,也不是能轻易帮忙的主儿啊!
想到这儿,云锦康只觉得满心烦闷。
他掀开车帘朝外看着,马车飞驰,官道上扬起一阵阵的黄土遮天蔽日。
忽然,只见那黄土烟尘中,一个骑着毛驴的人飞奔而过,几乎赶上他这马车的速度了,烟尘弥漫,叫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依稀看见那人身后还跟着几个骑着马的黑衣人。
看样子那人是惹了什么麻烦,也难为了那小毛驴,居然能跑过那几匹马。云锦康权当是看了个稀奇,马车将后头的人甩开一大截,黄土烟尘遮住了云锦康的视线,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云锦康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因为怕被云逸轩的人追上,云锦康也不敢在武城附近停留,他嘱咐车夫快马加鞭的赶路,一直到半夜,才寻了一个小镇休息,那小镇已经离武城很远了,便是云逸轩的人追上来也要一段时间。
云锦康可不是个能吃苦的性子,这一天的颠簸叫他觉得疲惫不堪,福安倒是一脸如常,显然这样的生活她适应的很好。
加上方才吃过那解毒的丹药,压制了体内的毒,叫福安觉得舒服了些,她面带几分笑意的从马车上跳下,看着坐在马车上双腿颤颤的云锦康。
“我来扶云老爷吧!想来云老爷很少这样赶路,身子骨有些吃不消了,今晚云老爷可得好好休息,不然,明天可有的受了。”
“我这马上就是云老爷的干女儿了,自然要好生孝敬云老爷的,来,云老爷,我扶你下马车。”
云锦康自然知道福安没有那么好心,只是想看笑话而已,他咬牙站起身来跳下马车,尽量让自己神色如常。
“不用客气了,我还没老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我在云家好歹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过着,便是平日里出门,那都是缓步慢行,哪儿像如今这样狼狈过?也不想想着是为了谁,若不是福安姑娘惹怒了我那好侄儿,我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好在马车停在客栈后院,这客栈也没几个客人,没人发现他这般模样,不然可真是丢脸。
云锦康正说着,忽然见一道黑影冲进后院,那人骑着的毛驴速度飞快,叫人都没看怎么真切,那一人一驴便已经到了跟前。
“太好了,是你啊!快,帮帮我!”
驴背上的人一脸黄土,只留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外头转着,他一边说话,一边朝外头张望着,看样子很惊慌。
“你……”
后院没有灯火,只有一抹残月照亮,云锦康着实是分辨不出那人是谁。
“哎呀,是我啊!鬼阎罗!”
鬼阎罗从驴背上跳下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尘土,他的袖子也很脏了,这样一擦,非但没有擦干净,反而是将灰都抹开了,成了一只黄脸猫。
云锦康仔细辨认了一下,当即便回过神来。
“是你啊!老哥,你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所以没派人去找你,你这是,有人在追杀你?你得罪谁了?”
看到那毛驴再看看鬼阎罗,云锦康登时想到了先前白天看到的那副场景,敢情当时他看到被人追的就是鬼阎罗啊!当时他还没放在心上,如今鬼阎罗找上门来,还让他帮忙,岂不是,鬼阎罗又得欠他一个人情了?
想到福安的毒,云锦康登时露出一抹笑意,这还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上枕头啊!不过,他可记得鬼阎罗周游四海,虽然性子是古怪了些,但可从不主动去招惹别人,这是在哪儿结的仇家找上来了?
一提起这个事鬼阎罗就有气,但眼下他身后还有追兵,可不是闲谈的时候,他看了福安一眼,显然是对福安没什么兴趣,转头对云锦康道。
“你先想办法替我将人引开,其他的,咱们慢慢说,我都已经跑了几天了,他们可一直追着不放,这比看见肉骨头的狗还狠啊!”
福安方才一直在打量鬼阎罗,心中对这个干瘦不起眼的老头不感兴趣,她拍了拍方才鬼阎罗过来带起的灰尘,微微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云老爷,我先上去休息了,你处理好了便过来吧!”
云锦康只顾着摆摆手,倒是没工夫去与福安细说。
方才福安的那副嫌弃样鬼阎罗自然是看在眼里,他微微皱眉,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长得这么丑还好意思嫌弃我小老儿?还是那小丫头招人喜欢。”
“老哥,你可先别说其他的,这次你想要我如何帮你?只管说!”云锦康拍着胸膛,恨不得打包票,不管是什么事他都愿意帮忙。
鬼阎罗回神,看着云锦康这模样,也知道云锦康肯定又是想要他欠个人情,他叹息一声。
“那些人一直追着我不放,实在是烦人的很,你想办法替我将那些人引开,老规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可以帮你一个忙,只救人,不杀人!”
云锦康等的就是鬼阎罗这句话,当即拍着胸膛道。
“得嘞,老哥放心,我定会帮你办好。”
说着,他叫来自己的护卫,如此这般叮嘱了一番,那护卫点了点头朝鬼阎罗走来。
“老哥,你把你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换上我这护卫的衣服,你们两身形差不多,我这护卫定能替你引开那些人。”
鬼阎罗脱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也不穿那护卫的衣服,见那护卫翻身骑上了他的驴,当即便不放心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