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鹅城,马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路边一名男子提着个旅行包,向飞驰而来的一辆出租车招手拦车。
出租车停下了,驾车的,是一名女司机。这女司机,就是吕红军原来的车老板,被他喊作张姐的张小慧。张小慧停了车,但拦车的人站在对面,并伸手示意他掉头,人家是要坐车去相反的方向。路上车很多,大车,小车,摩托车,电瓶车,出租车想要掉头,那是相当的困难。
但现在出租车生意不好,有人拦车,不拉哪成?张小慧就打了转向灯,躲避着路上的大小车辆,艰难的掉头。
就在张小慧艰难地掉头的当儿,马路对向车道里,高速驶过来一辆出租车。驾车的男子显然是看到了路边打车的男人,也看到了艰难掉头的的姐张姐。他一下子将车停在了拦车男子的面前,招呼对方:师傅,坐我的车。
那人迟疑了一下,拉开车门坐了停在他面前的出租车上。驾车男子向还在马路中间艰难掉头的女司机张姐得意的吹了声口哨,开着出租车摇头晃脑地走了。气得张姐对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
这个开着出租车来抢同行生意的司机,就是来自卢山的赵俊刚。通常,出租车司机在路上看到有乘客招手拦对面的出租车,对面的出租车正在掉头,自己是不会停下来截胡拉人走的。这是行规。
但这赵俊刚,就是一个没有行规,唯利是图的出租车司机。他的眼中,没有法律,没有道德,没有道义,没有行规,只有钱。
片刻后,赵俊刚开着出租车停在了金水湾小区门外,男人给钱下车走了。赵俊刚就又驾车前行。走不多远,从一家宾馆跑出来一个拖着皮箱的年轻女孩来,向出租车挥起了手。赵俊刚的车停下了,女孩打开车门拖着皮箱坐在了后排座位上,问他:“师傅,到火车站多少钱?”
听女孩说话是外地口音,赵俊刚就说,火车站呀,远着呢,十几公里呢,30块钱。其实火车站到这里,也就4公里不到的路程,打表不到10块钱。
女孩有些不信:没有那么远吧?要不了这么多钱吧?
赵俊刚就说,美女好了,不再说了,看你长的好看,你给25块钱算了。
女孩急着赶车,不敢在磨叽时间,只好说走吧。赵俊刚就得意洋洋的吹着口哨开车向火车站方向行驶。
火车站到了,女孩微信付款下车走了,一个背着个鼓囊囊的蛇皮袋子的中年男人拉开出租车的后门坐下,然后问赵俊刚,到电动车厂多少钱。电动车厂,其实是一个筹建中的生产电动汽车的厂家,现在厂房还没有建好,正在做建筑施工。
赵俊刚就知道,这中年男人,是去电动车厂做力工的外地民工。就给对方说,40块钱。其实按公里算,出租车到那里,打表也就是不到15块钱。
男人有些不愿意,说,师傅我村上有好几个人就在那里干活。他们给我说,坐出租车到那里十几块钱,要不就打表吧。赵俊刚就说,好吧,打表吧,到地方计价器多少钱你就给我多少钱好了。
然后就拉着男人出发了。路上,赵俊刚和男人聊着天,然后偷偷地拿手摸到座位下方的一个按钮,拿手按一下,停一会又拿手按一下。
原来,赵俊刚找人在他的计价器上,装了个“小老虎”,这个小老虎,能控制出租车计价器的转速,开关就是他座位下方这个按钮,每按一下,计价器就凭空多出200米,计价自然也就多了。
电动车厂到了,7公里的路程,赵俊刚硬是让他的出租车计价器打出了22公里46块钱。坐车的中年男人不相信会这么多钱,说,哪有这么多钱?我村里的告诉我,最多15块钱。
赵俊刚就说,你看你看,你说让打表,计价器打了46块钱,你就得给46块钱。那人没法,不情愿地给了他45块钱,背着蛇皮袋子气咻咻地下车走了。
然后赵俊刚又开着出租车吹着口哨摇头晃脑地出发了。走不多远,从一个小区里走出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来伸手拦车。车停下了,老太太坐在了出租车的副驾,说,师傅,送我到大张广场。
赵俊刚就开着出租车出发了。这回就是个起步价的路程,六块钱。到地方了,车站住了。老太太给了张一百的毛爷爷。赵俊刚就从身上取出一张50的,两张20的,四张一块的共94块钱给了老太太。老太太没有细看,道声谢谢就下车走了。
老太太不知道,赵俊刚找给他的钞票中,那张50面值的,和一张20面值的,都是假钱。
赵俊刚就又得意洋洋了,吹着口哨摇头晃脑地开着出租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