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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5点半,天还黑沉沉的,高森林正在睡梦中,忽然感觉有人推他:“起来吧,起来吧,天都快亮了。”
是妻子的声音。高森森睡的迷迷湖湖的,根本不愿意起来。他嘟哝一句:让我再睡一会儿吧。翻了个身体,就又睡去了。是呀,每天在车上12个小时不停开车扫马路,拉客,早就烦死了,早上从来就没有睡醒过。
但妻子又开始推他:起来吧,起来吧,快去开车赚钱吧。
高森林十分不情愿地穿衣,起床。每天都是这样,妻子要在他还没睡醒时,就会喊他起床。但有什么办法呢?他理解妻子。一家大小五口人,孩子高中,明年就要上大学,妻子又没工作,两个老人也都七十岁了,一家人的生活重担都在他身上,不拼命怎么行?
高森林洗漱完毕,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他的出租车,就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他专门跑白班,夜班司机老王每天清晨五点都会把出租车放在这里,然后步行回家。两个人早上交班,是不见面的。他开上出租车,就出发了。
天还是黑的,路灯亮着,街道上车不多,有几辆车,也是早起的出租车。没有行人,只有环卫工人拿着扫把,在路上不辞劳苦地清扫着。高森林把车开得很慢,见到路上有人,就打喇叭,想让人坐他的车,但一直没见到有人向他招手。
就这样,他一路放空,将出租车开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广场上,停放了四五辆出租车。大家都是起早的,想在火车站拉一个开张的活儿。高森林在这里等了十分钟,终于有一列火车到站了,站台上下来了不少旅客。然后就有四个拿着行李的人走到了高森林的出租车前。这四个人,有年轻的有中年的,还有个美女。然后几个人就问高森林到山西芮城多少钱。
高森林就很惶惑了,因为他从前根本就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公里,也不知道路咋走,更不知道要多少钱。高森林就面色羞惭地向人家回答,不知有多远,不知要多少钱,不敢去。那几位中间领头的中年人说,给你二百,足够了,我们知道路,你只管开车。
高森林想,万一有二百公里呢,那不是亏大了。便表示不去。那人说,我看你是个中年人,开车一定很稳,要是年轻人,一百五我也不坐。高森林还是坚决地表示不去。他怕吃亏呀。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那几个人无奈地离开了,后来坐其它车走了。
十分钟后,又一辆出租车送客来到火车站,高森林问那司机,到山西芮城怎么走,得多少钱。那司机说,芮城呀,八十公里,一百五一百六都能跑,四十块钱气钱,三个小时就回来了。过了黄河大桥不远有一往左的公路,你走上去,一条路就到地儿了,路好的很,也没收费站,我都去过多少次了。高森林那个悔呀,真想一头撞死。就这样好好的一个长途被自己丢了。
一直又等了半个小时,高森林才拉了一个到百货大楼的男乘客,开车离开火车站。这时天已经大亮,太阳早已升起。
到百货大楼的乘客下车后,高森林又开着车,空转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拉到乘客。生意实在太难了,钱着实难赚。
一直到上午10点,高森林开着出租车走到大岭路坡下,忽然有人招手。停了车,上来了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说了声“铝厂”,高森林就驾车往铝厂方向奔。心里想,总算又开胡了。出租车司机刚一起步,那坐车的人却一声惊呼:老兄,是你呀?高森林一看,这人他认识,是他很多年前的邻居。但你还是将空车灯按下。这是他们开出租车的规矩。不管生人熟人,都打下计价器。至于至地方收多少钱,另当别论,因为这也是一门生意。
说起坐车这人,高森林还真不知他姓啥叫啥,老家哪里。只是大约五六年前,这人也在鹅城城中村下陈村租房子住,和高森林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其实二人也只是点头之交,高森林知道他当时在给人开大货车,这人知道知道高森林是开出租的。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只是有一次,高森林开出租车,在百货楼附近被这人拦住了,他说身上钱用完了,想买什么东西,向高借了20元钱,说是回去就给他。但回去后一直没给。大约是忘记了,高森林也没好意思问。后来,这人买了个二手房子,就举家搬走了。后来再没有见过面。不想今日去阴差阳错遇到了。
那人说,你还没改行呀?高森林说,别的不会,就会开车,大概这辈子改不了行了。那人就自我介绍说,他早已经不给人开车了,先是在卢山和人合伙开了几年矿,后来回到鹅城,在某个驾校做了个教练,一月三千元的工资,提成另算。
然后此教练大人就开始了喋喋不休的吹牛逼:老兄呀,我这几年在驾校真是享受呀,比原来开大货天上地下呀。这几年,我没有买过烟,那么多的驾校学员,每天都有人给我买烟抽,最少也得是十一块钱的“帝豪”。每天中午,都有人请我吃饭。我指定的,叫谁请谁都得请。哪个学员不给我买烟,不请我吃饭,她就别想摸车,还得挨骂。不瞒你说,那些女学员,兄弟摸过的有上百个了,好看的小媳妇大姑娘,睡过的也有十几个了
高森林就想,就你这人品,哪个女的给你学车就算倒霉了。
车到了铝厂某个家属楼,这教练叫高森林停了车。然后对他说:老兄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上去说个事,以后咱还要去别的地方,然后就上楼去了。高森林看看表,打了十二块多钱。然后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分钟,表走到二十块了,那人才下来。坐到车上,对高森林说,咱去开发区。高森林就调了头,往开发区方向走。前邻居诡秘地对他说,有个女学员,三十多了,长的还不懒,住在开发区。今天她老公不在家。我去她那玩一会儿。
然后到了开发区某小区。前邻居对高森林笑说老兄就在这等我一会,我还要回去。就自顾到小区里去了。这一走,就是快一个小时。计价器上的数字真是噌噌地往上蹦呀。高森林都不知道一会儿咋给他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