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孤独的身影,成了枳亭百姓用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回忆。
林青阳将烟头踩灭,看着城外的百姓,露出一丝苦笑。
“唉!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当林青阳朝这边走来,百姓们下意识的让开一条通路。
没有人感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一刻,在他们眼中,林青阳就是神。
不知谁忽然跪在地上,激动的高呼:“神!神!”
人群呼啦啦的跪在泥泞的地上,亢奋的高呼着神!神!
林青阳脚步停了下来,看着四周的人群,目光无比的平静。
“这就是神?不!这不是神,最起码不是我想要做的神!”
林青阳喃喃道。
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无数目光汇集到他身上,无比期待的等着神灵降下旨意。
林青阳沉默片刻,道:“很抱歉,我不是神,但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传出去,我能杀掉库勒人,也能杀掉你们,希望你们记住我的话。
”
说完之后,不再理会这些人,默默的向着济世堂的方向走去。
“风先生真的是神吗?”
巢低声道。
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儿子的问题,今天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强大无比的库勒人,在林青阳面前根本没有一点还手的能力。
数万大军被一个人杀的丢盔卸甲,留下满地的尸体。
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里都是库勒人永生不灭的噩梦。
林青阳离开时的那句话,没有人敢不当回事。
那满地的碎尸就是最好的威慑,也许只有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死亡也许不可怕,但是忤逆了神的旨意,等待自己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后果,哪怕是最嚣张跋扈的人,也不敢再这件事上以身犯险。
那不是勇气,而是愚蠢,可能会连累到全城百姓性命。
这一刻,所有人都有了共同的认知,哪怕是死,也不能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
若是林青阳真要降下怒火,这个世界上没我快任何力量能拯救自己。
几天之后,城里城外的尸体都被清理干净。
毕方身受重伤,但很幸运,经过林青阳的治疗捡回了一条性命。
事情的经过他也清楚,更清楚自己的儿子就是死在林青阳的手里。
但是面对这样的仇人,报仇根本一点希望都没有。
他只能当作自己从没有过那个儿子,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家族存活下去。
更不敢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上报朝廷。
在给朝廷报捷的公文中,毕方将库勒人的失败原因,写成天降陨石,有神相助,至于降下的陨石在哪里,那是神迹,凡人如何能知晓神灵的手段,总之将一切都推给神就可以了。
而这个理由他让枳亭百姓一定要牢记,在这件事上,所有人都保持高度的一致性,哪怕是家中的年幼的孩子,也在大人反复的灌输之下,认为这就是那天发生的事实。
几个月后,朝廷的赏赐下来,毕方伪造守城有功,直接从边陲小官,荣升高官之列。
并赐予封地,成为了真正贵族中的一员。
毕方心中有些庆幸,离开这里,远离林青阳对自己是一件好事。
从今往后,和枳亭有关的一切,将会彻底的埋葬在他的记忆深处。
毕方走了,但枳亭依然是那个枳亭,济世堂依旧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馆,坐落在街边毫不起眼。
但枳亭本地人都知道,这里才是枳亭真正的中心,这里居住了一位真正的神灵。
新来的枳亭亭长很年轻,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国度里,权利都在少数人手中流转。
年轻人希望能在这里建功立业,为自己的家族增添荣耀。
只是来这里几天后,他总感觉这个边陲小城很是古怪。
无论是小贵族还是无籍野人,都不那么敬畏官府。
对于这个古怪的现象,他暗中调查过,但是一无所获。
不过让他欣慰的事,这里虽然是边陲之地,但治安出奇的好。
不但没有泼皮无赖,甚至见小偷小摸的闲汉都不见一个。
只是这样一来,他每日都无事可做,整日里除了呆在府中看书,就是出城打猎。
而这一日,他正在城中一酒楼用餐,忽然听到接上传来嘈杂之声。
“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对身旁的护卫道。
很快护卫回来。
“大人,今日城中济世堂有人拜师,百姓都前去观看。”
年轻的亭长一怔,喃喃道:“济世堂?可是那家医馆?”
“正是!”
护卫恭敬道。
亭长沉吟片刻道:“走!随我去看看!”
此时的济世堂前早已经人山人海,但诡异的是,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保持着与济世堂的距离,现场也是诡异的安静。
亭长见此,心中更是疑惑,对一旁的百姓问道:“这位兄弟,这济世堂很厉害吗?”
一听这话,附近的百姓脸色微变,知道这些人不是本地人。
“济世堂吗?那自然是很厉害的,风先生活人无数,百姓都很敬佩。”
那人随口说道。
年轻人见此心中更是疑惑,低声对护卫道:“查一查这个济世堂!”
护卫领命悄然褪去。
此时,济世堂内,林青阳坐在主位上,而堂下跪着一个年轻人。
而这人正是一年前,那个背母求医的年轻人。
这一年中,他每天都在思考林青阳的问题。
而今天的回答则决定他一生的命运。
林青阳道:“我的问题,你心中可有了答案。”
年轻人无比恭敬的叩首道:“先生,伊仪心中已有答案。”
林青阳点点头:“那便说说你对人与医者的看法。”
伊仪此刻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汗水早已将后背打湿。
深呼吸了一口气,在脑海中用贫乏的词汇整理自己的思路。
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要这次能够成功,自己就是神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