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阮在市区转了转,记下这边的街道分布,又给傅祀打了个电话,才慢悠悠地去找闫州。
周艺给她的地址是一家私人经营的台球室,位置很好找,是一座三层楼的建筑,门面装潢得十分非主流。
到地方以后,邬阮才发现她忘记了,她跟闫州现在这尴尬的关系,闫州怎么会乖乖的跟她回家。
“舫舟,去帮我接个人。”
施舫舟正在调整姿势,听到好友的话立马抬起了头,看着落地窗边的闫州:“接人?我去,什么人这么有面子让你说这话?”
他的表情夸张得跟什么一样。
闫州心里烦躁,不想理他。
奈何施舫舟不是那种说说就算了的人。察觉到闫州不时看向楼下的目光,他来了兴致,放下球杆就跑到了闫州身边。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去!老闫你不得了!什么时候认识的妹子?”
包间里其他几人同样好奇着,听到施舫舟说那人还是个女孩,纷纷跑到落地窗前张望。
“这女孩子眼生啊。”
“来找老闫的?”
“你这不是废话。”
眼看着闫州的脸色越来越沉,顾斐然极有眼力见地下楼找人。
在冷风里站了好几分钟,邬阮迟迟没想好怎么跟闫州说。
“你找闫州?”
背后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邬阮转过身,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米白色工装裤的男生。
邬阮觉得他应该是闫州的朋友。
果然,他的下一句话就是:“我是闫州的朋友,你跟我来。”
“好。谢谢你。”
跟她想的有一点差别,闫州的朋友不像他那样像个面瘫,倒像温和的春风,不急不躁。
不过还是有一点相同的地方,都挺帅。
这个观点在看到了包间里全部的人之后达到了顶峰。
邬阮是个追星族,她觉得这一屋子的男生完全比得上一个男团,甚至更加帅气。
尤其是那个背对着她的,如果她是经纪人,单看这个背影她都会直接签他。
不过他性子倒是真的奇奇怪怪。明明白天还对她那么冷漠,现在又让人带她上来。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人上来了,施舫舟等人的八卦心思一下子就收不住了。邬阮刚一坐下,几人马上围了过来。
乱七八糟的一顿自我介绍后,几个人开始试探她。
“妹妹,你跟老闫什么关系啊?”
刚说完,施舫舟就被旁边的人锤了一下,“哪有这么直接的,没看见人家不好意思了,你是傻逼吗?”
“我去你的,你来你来。”
刚锤了施舫舟的那人看向邬阮:“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
邬阮没说话,刚刚问的人已经被施舫舟拖走踢了两脚。
旁边还有几个欲言又止的,邬阮觉得这些人好像闫州的七大姑八大姨,操心着他的琐碎。
而她就是那个插不上嘴的小媳妇。
闫州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笑闹的一堆人,张嘴就是:“别吵了。”然后他走过来拿起了球杆,倾身俯在台球桌上,估算着击打的位置,眼神都没给邬阮一个,“你可以回了,太晚了。”
在座的都知道这话是对谁。邬阮静静地坐着没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停滞,只剩下闫州击球发出的碰撞声。
众人还以为邬阮被他吓到了。
“不是老闫,你这就不该了。人家小姑娘大晚上的跑出来找你,连水都没喝上你就让人回?”
“你的意思你请客?”顾斐然和施舫舟认识的时间最长,默契也最足,知道怎么相互配合。
最后一行人决定找个饮品店坐着。
邬阮答应了周艺会快去快回,路上她玩了会,不能再耽搁,只好出声拒绝:“不好意思啊,今天有点晚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下次有时间我请。”
闫州抬眸扫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球杆,叹了句麻烦,走过来拎起了沙发上的外套。
“你们去吧,我带她走。”
闫州看着目瞪狗呆的好友们。
“……”
施舫舟勾着顾斐然的脖子,笑得不怀好意:“怎么,不装了?”
“闭嘴。”
邬阮出门之前换了一条米白色的针织裙,露着一节光滑的小腿。H省的昼夜温差比她想象得还大,她能感受到冷风吹过来,正一点点带走她身上的温度。
“真该冷死你。”闫州语气恶狠狠的,却还是把外套扔给了邬阮。
真别扭。
邬阮毫不客气,拎起来就披在身上。
体温一点点回升,邬阮的心情随之愉悦起来。
他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嘛。所以他之前真的是装的?
三年没见,他的性子怎么越发别扭了。莫非是被他的朋友们影响了,所以他现在不像以前一样孤僻,而有了人情味?
邬阮的第六感很准。
施舫舟等人多多少少影响了闫州,但她不会知道,闫州为什么会跟这帮性格脾气与他差距那么大的人交朋友。
周艺还在客厅等着。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她又不想打扰外地出差的闫正伍,只好说服自己再耐心等等。
门终于开了。两个孩子携着一身寒气回来,周艺马上起身过去拉住邬阮的手。
“可算回来了,干妈担心死了。你们快上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明天该上课了。”
邬阮应下,又安慰了周艺几句,快步跟上走远的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