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门口的大杨树早已脱得一干二净,金黄的落叶全被勤劳的护路工人打扫干净。
季北站在陈曦旁边,额前的刘海似乎需要修剪了,恰好遮住了那双微微垂着的眼睫,衬得整个人阴郁十足。
“我的母亲是一位无国界医生,从她二十五岁B大研究生毕业后就坚定地选择了这一份职业。”
陈曦默默地听着,示意季北继续讲下去。
季北:“于是接下来的五年里她辗转了非洲各个国家,医治了成千上万保守疾病的儿童们,受到了当地人的爱戴和喜爱。我不管其他人怎么认为,反正在我心里她是最伟大、尊敬的人。”
陈曦看了他一眼,肯定道:“你的母亲值得这些称赞和尊敬。”
季北苦笑:“可就是这么伟大的人,生命却是如此的短暂。她对哪些饱受疾病的人那么呕心沥血,甚至在我生日的时候因为病人而选择拒绝回国。可哪怕这样,那些人还是选择放弃了她。”
陈曦意识到季北的声音几乎哽咽,甚至眼角有泪光闪过。陈曦伸出手握住季北,下一秒季北似乎要用劲全身力气抓着陈曦,季北的手出其的冰凉,陈曦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
季北继续说:“当时她正在一个常年战火不断的小国家里援助那些无辜的百姓们。其实她本可以离开的,因为国际红十字会在那里,可她是那么执拗,始终放心不下,最终还是选择留在那里。于是意外发生了。当时的政府军节节败退,反动军队恰好攻打到了她在的小镇里,那些暴徒们下令必须交出她们这些医生,否则每一分钟杀一个人。没人可以拯救她,政府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无国界医生,所以他们交出了她。开始她是来救他们的,最后她用自己的生命来救了他们。”
季北悲伤地嘶吼:“你知道吗曦曦,我当时只有五岁啊,我都没有好好感受她的爱,她就这么离开了。”
陈曦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这个少年,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物理苍白。
过了大约五分钟,季北的情绪渐渐平复,转为一种另一种极端的情绪里。
愤怒,没错就是愤怒。
季北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那混蛋的父亲是怎么做的吗?他在我妈去世一个月后就找了别的女人,他迫不及待地投入了其他女人的温柔乡里,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肯送她。”
“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恋爱了七年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在那个人眼里竟然那么不值一提。就连我,他的亲儿子,他都不在愿意多花一点时间陪伴。”
陈曦轻轻说:“所以你是那个时候生病的?”
季北点了点头,脸上却是极其讽刺的表情,“可我却是在七八岁时才得到了治疗。”
“因为我的混蛋父亲在那两年里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佣人向他汇报我的情况,他也从未当过事,而我也错过了最佳治疗期。”
陈曦愕然,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任何话。
后来季北小心翼翼地询问陈曦:“所以曦曦,你会讨厌我吗?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陈曦盯着季北的眼睛,语气坚定的说:“不会。我不会因为你生病了就讨厌你,而且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永远不会改变。”
季北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但是脸上却满是欢喜的表情。
陈曦叹了口气,对季北说:“季北,既然我们是朋友,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我相信你最终肯定能战胜病魔的。”
季北却回:“那可以陪我吗?”
少年的眼睛满是柔弱无助,恳求的眼神迫不及待地流露出来。
陈曦:“我尽量。”
季北满意的笑了。
“你们在干什么!?”
陈曦猛然回头,江楠背着包站在他俩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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