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小时候咱们经常做的游戏吗?”
七里街街道林荫不断,还总是夹杂着淡淡的桂花清香,小孩子总是喜欢在这里嬉笑打闹。
陈曦还没从刚才缓过神,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江楠眉角噙着笑,十分贴心地询问陈曦:“曦曦,是不是刚才我咬狠了弄疼了你?”
这下陈曦听懂了江楠的言下之意,耳朵瞬间变得粉白,“你还好意思说?”虽说话语是质问,语气却多了点娇嗔与害羞,倒更像是撒娇。
江楠叹了口气:“事是我做的,我认。但罪过不该怪我一人,毕竟曦曦的嘴角那么香甜,一时情难自禁,自然难以克制。”
这下陈曦不止是耳朵泛红,整张脸更是熟透了,活像个红苹果。
江楠嘴角抿起愉悦的弧度,逗完小姑娘,就要给口糖吃了,不然把人惹急了,跑了可不行。
“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只,还不爱说话。像只受伤的刺猬,让人心疼极了。”
“嗯。可是那时候你总爱欺负我。”陈曦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江楠失笑,是啊。不欺负你怎么能够注意到我呢。
陈曦:“但是也只有你一个人最热情的邀请我和你们一起玩。”
人常说小孩子心思总是最简单的,但是喜怒哀乐他们也是最不屑与隐藏的。
对于新到来的小伙伴,大家总是带防备排外的心思。仿佛谁先接纳对方,就是对大家的一种背叛。那时候的陈曦刚刚转来榕城,但是早早地便学会察言观色,所以从未主动尝试容纳大家。
唯有江楠,总是每天不知疲倦地拉着陈曦和大家一起玩,许乐云和林枫他们就是那个时候熟知的。当时的林静正发愁不知如何处理她这个令人厌烦的女儿,陈德全又总是想着利用陈曦巴结江家,所以江楠的邀请,陈家最是求之不得。不过江楠总是很别扭地邀请陈曦,每次都说需要一个小苦力帮自己,结果每次都只是带着陈曦鬼混。
尽管有江楠的邀请,但是江楠从不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对陈曦的关心。所以当时林枫他们几个很是欺负了陈曦一段时间。
有一次,江楠不在,沈家的沈杰撺掇着大家去桂园那边一起玩捉迷藏。桂园,顾名思义,是以桂花为主题的大园子。里面有着成千上百颗的桂花树,各类品种都有,还都是些百年老树,枝干粗壮的很。再配上七里街复杂的地形,实在是捉迷藏的最佳地点。
于是几个人一拍即合,一群人眨眼间就都散进了林子里没了踪迹。陈曦刚来没多久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地形,于是很快就迷了方向。
黄昏渐渐接近,小伙伴们一个又一个的被找到,唯有陈曦不见踪影。
林枫:“会不会是迷了方向,出不来了?”
沈杰是个缺心眼的,“不能吧。这林子我三岁的时候都能来去自如了,陈曦都是七岁的大人了,还能出不来。可能是觉得无聊回家了吧。”
剩下那几个小孩一听似乎也有道理,于是都屁颠屁颠地跑回家吃饭去了。
等到江楠回来发现陈曦不见时,陈曦已经一个人待在桂园将近两个小时了。那桂园还靠着海岸线,周围的浪花一点一点拍打着石岩,也一点一点摧毁着陈曦的心理防线。
为什么你们也抛弃我?
为什么只留我一个人?爸爸妈妈不喜欢我,爷爷奶奶也讨厌我,唯一疼自己的外婆也不愿再养育自己。曦曦,真的就那么令人讨厌吗…
江楠把下午那几个人都揪了出来,严刑逼供,最后才知道是人还在桂园里没出来呢。
沈杰弱弱地说:“我三岁都能在桂园来去自如了,陈曦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出不来?”
沈杰这话直接是撞了枪口还不自知,江楠气得直接一脚踢了过去:“你他妈是二百五吗?你在这生活了几年,陈曦才来多久!”
沈杰躲在一旁嘀咕:“她不过是一个新来的,至于这么紧张吗?”
江楠直接甩了个眼神过去,沈杰被那戾气吓得没敢再吱声。
等到众人找到陈曦的时候,陈曦已经蜷缩在一棵桂花树下睡着了,小小的一只,实在太让人心疼了。
江楠被这场景刺痛了,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曦曦,咱们回家了。”
陈曦睁开眼看见江楠时,眼泪瞬间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那是陈曦来到榕城第一次流泪,平时总喜欢把什么事情压在心里的陈曦,却在江楠面前流了泪。
“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连你也要抛下我。”
江楠心疼地一直抱着陈曦说:“曦曦,我不会再抛下你了。永远不会。”
那几个孩子也不是什么恶人,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也纷纷安慰陈曦。
尽管第二天陈曦说自己没什么事了,但是江楠还是不放心。从那以后,陈曦有什么事情要出去江楠都要找借口跟过去。
虽然有在桂园的遭遇,陈曦却没对它有过多排斥,反倒喜欢的很,没少跟着江楠在里面玩。
只是那个沈杰不知为何陈曦再没见到他。
这里的记忆有好有坏,但是却承载了很多陈曦与江楠的独有回忆。所以两人多少有点感慨。
陈曦看着牵着自己手的江楠一时停下了脚步,“你才是。”
江楠没太听清“什么?”
陈曦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拉着江楠继续往前走。
江楠曾说陈曦,是太阳,是希望,是未来。但是对于陈曦来说,江楠才是,他才是那个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