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长剑初染血

临壶村南面数里，乃是另一个村子，名曰小王庄。这小王庄乃是方圆十几里的一个大村，有户过百，人口近千，村里农田较临壶村更多，也更肥沃，是以小王庄人相对富裕一些。

这不，就成了山马匪下山劫掠的目标！

今日午，小王庄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正在准备早饭之时，马匪突至，毫无防备之下便被冲进村里，遭到大肆杀戮。

相比于普通盗贼而言，他们或许还知道过犹不及，知道不能竭泽而渔，但这些来去如风的马匪，仗着速度够快，官府难以围剿，行事常常做绝，真正的杀人越货，放火焚村！

他们根本不会跟你讲什么废话，银钱粮食，抢！女人，抢！壮丁，抢！凡遇激烈抵抗者，立马就是乱刀砍死。洗劫一个村子若是收获少了，大不了再洗劫下一个，若是收获达到预期，便又呼啸而去。

一般大山附近，匪患之祸最为严重，有的时候甚至远远甚过寻常天灾，几可与瘟疫相仿，不遇到则罢了，一旦遭遇那便是灭绝性的！

山里百姓常年干活，虽有膀子力气，却无马匪的凶恶，面对马匪的屠刀，他们的反抗可谓一触即溃，如此只能亡命奔逃，千方百计想要将孩子保住。

然而两条腿又如何跑得过四条腿呢，加之事发突然，村里没有丝毫的反应时间，否则足以将部分人隐藏起来躲过劫难，可惜！

在数十马匪猖狂的笑声中，每每刀光闪过，惨叫顿起，鲜血飞溅，在雪地浇灌出朵朵妖艳的红梅。鲜血映照之下，一众马匪脸的神情越发的狰狞，像是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的厉鬼妖魔一般！

杀得兴起，嫌弃骑马不便，更是纷纷直接弃马落地，在村子里不断追杀村民。

小王庄的惨剧还在继续，除了年轻女人之外，其他村民逃得慢的几乎都倒在了屠刀之下。

姜玄听到动静出发之时，马匪刚进小王庄开始杀戮，他虽全速急赶，但毕竟两地相隔数里，便是他轻功再快到了小王庄时也已过去了小片刻。

要是在平时，这点时间着实不长，但此时此刻，在马匪屠刀之下，这点时间却有如天渊，这短短时间之内，至少几十人惨死，鲜血潺潺浸湿染红大片雪地，白茫茫天地之间，隔着老远便能引人注目！

“畜生！该死！”

远远见到小王庄的凄惨景象，那大片血红，那四处亡命奔逃的身影，姜玄顿时杀意盈胸，怒火熊熊，一声悲愤怒喝，浑身功力爆发开来，速度竟是再次暴增几分，眨眼功夫便越过了近百米距离，持剑从天而降落在了马匪群之中。

抬手便是几道剑光挥出，瞬间斩杀几个追杀村民的凶恶马匪，随后身随剑走，腾挪辗转，剑光肆虐，每一剑下必亡一贼，不是枭首，就是腰斩！

姜玄的性子绝不是这么残忍的，但此情此景，面对这些毫无人性的贼人，他心中的怒火和杀意实在忍不住，他心中的善意对于这些贼人绝不会有一分，这些贼子不配让他以柔和手段对待！

“你是何人？”

“所有人听令，先诛强敌，再行劫掠！”

为首的马匪头子见状大怒，豹头环眼，满是络腮胡的脸两道狰狞的疤痕几乎因为愤怒而扭曲在一起，见之瘆人，手中鬼头大刀朝天一指，一声令下，余者尽皆暂停追杀村民，转而向着姜玄围了来，个个杀气腾腾，如恶鬼猛兽！

“来得好！等的就是你们！杀！”

见贼人围杀而来，姜玄不惊反喜，嘴角扯出几分冷厉得笑容，低喝一声，持剑主动出击，杀将过去。

杀贼重要，但救人同样重要。这些贼人此刻尽数前来围杀他，自然小王庄村民也就安全了，同时，贼人汇聚，更省了他一些功夫。

马贼实力虽然不弱，但那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实际其中最强的马贼头领也不过区区后天二流而已，其他人多为不入流和三流，对于先天真气五转的姜玄而言，与普通人并无多少差别，同样是一剑一个甚至一剑多个的事情！

眼见着贼人集中，挥剑杀了几人之后，姜玄突然插剑于地，转而以双掌对敌。大河剑诀很强，也能用于群攻，但手中长剑终究太次，根本承受不了大河剑气的锋锐，有鉴于此，方才弃剑用掌，相比而言，黄河九式群攻威力更大。

“大河如龙！”

“黄龙天降！”

一出手就是黄河九式中气势最盛、威力最强的两式，仿如两条威武神龙自姜玄两掌飞出，“嗷”的一声便扑向敌众，直入心灵。

仿佛神龙张口，而自己等人下一瞬就要被吞入腹中一样，更因“龙威”煌煌摄人心魄，一众贼人顿时胆魄尽丧，呆愣当场，只是面无人色、绝望万分的眼见着神龙降临“吞吃”了自己！也有人魂飞胆丧之际，直接心灵崩溃，胡言乱语大吼起来。

然而，最终神龙还是没有吃人，只是一连串轰然响声中，十数马贼俱被强大的气劲生生撕碎、抛飞，血雨飞洒，再落地时不是残肢断臂便是形如败革已然咽气的尸体，景象凄惨至极，宛如森罗地狱，直让人心底直冒冷气。

远处见到这一幕的一些小王庄村民着实被吓得不轻，不少人以手捂口不使惊叫出声，一双双眼睛满是恐惧却偏偏睁得反而越大。相比于恐惧，他们更愿意亲眼看着这群畜生刽子手的下场！

余下二十来人惊骇欲绝，惊恐回神便即奔逃出村，一些人口中大呼着诸如“快逃”“恶魔”之言，十分力气发挥出十二分，尚嫌爹娘少给生了两条腿。

那匪首未曾亲自参与杀戮，距离村口最近，见到姜玄的恐怖之后当即就要转身马远遁而去，却不想他的马早已被方才姜玄那恐怖的一击惊跑，此时哪还有半个马匹的身影？此时此刻，他们所骑乘而来的数十马匹已然尽皆仓惶逃出村子，距离最近的都有数百米之距。

一见此景，不止匪首愣住了，就连紧跟而出的贼人也愣住了。他们可不是武林高手，更无绝顶轻功，没有了马匹，这区区几百米距离，于他们而言不啻于绝境天渊，顿时更加绝望。

看着姜玄的身影再次逼近，几个贼人逃生无望又畏惧死亡，不约而同的转身面向姜玄跪倒在地，祈求饶命。

“大侠饶命！小人也是被逼的！”

“是啊，我们几人都是被三当家逼迫的，此前我等也是良家之人，若不入伙便要被生生折磨而死，还请大侠明鉴，饶恕性命！”

“大侠武功盖世，若能绕小人一命，小人愿意为您做牛做马，鞍前马后！”

目光如冷电扫了几人一眼，姜玄冷哼道：“双手沾满血腥的牛马姜某可不敢使唤！所以，尔等最好的归宿还是阎罗殿！”

呲！一道剑光闪过，跪在地的几人顿时人头落地，几股血柱喷涌而出，绽放出妖冶的花朵，嘭嘭嘭几声，几具无头尸体歪倒在血地！

“分头逃啊！”眼见求饶无路，余者更加惊恐，明知希望渺茫，但无人敢继续直面姜玄一息一瞬，分开跑路，逃得一个是一个。

姜玄早有所料，直接全力展开轻功身法，一一追一剑毙命，须臾过后停下之时此次来袭的马匪几乎全灭于此，或可有一两人逃出生天。

他深呼吸一口气，环视一圈，微微皱了皱眉，并无任何不适，回首看了小王庄一眼，随后提着长剑寻着马匪来时的痕迹追踪而去。

方才贼人所言此次领头者不过一个三当家，显然这只是他们匪寨内的一部分力量，所谓除恶务尽，姜玄自然不会就此收手。此番扫荡附近山匪马贼，就当是他送与临壶村的临别礼物了！

姜玄离去后不久，因为在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便有胆大的小王庄村民畏畏缩缩躲躲藏藏的走了出来，从村里到村口，看着一地的狼藉，那血腥恐怖的景象直令他们面无人色，心头翻涌，惊慌害怕的同时，却也不禁隐隐松了口气。

起码，贼人死光了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虽是好事，现在也没人能够笑得出来。一个面庞有些黝黑的高大汉子看着周围的场景，突然眼眶一红，双目垂泪，跪倒在地，悲戚道：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这些天杀的贼子终于遭报应了，那位临壶村的姜恩公给你们报仇了！”

小王庄与临壶村相距不过几里路，对于大名鼎鼎的姜玄，小王庄人几乎都是知道的，是以，这汉子才能认出姜玄的身份。

正此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人大惊，连忙戒备，待见到是临壶村来人之时才放松下来。

方至村口，陈石头几人便被眼前的场景所惊呆了，那横七竖八的尸体十分瘆人，那被鲜血浸红的雪地更是分外令人心生寒意。

“这些该死的畜生，死得好！”

“几位兄弟还请节哀！”

……

陈石头几人原本想要询问姜玄的踪迹的，但看到此地模样，也猜到了他的去处，便也不再多问，安慰了小王庄几人之后，他们便帮着开始收拾残局，同时让一人返回临壶村告知此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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