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它是一只飞僵……”
青虚子这番话已是将大体情况,说的一清二楚。
十九年前。
就已经是极为恐怖的飞僵。
至于现在是否变为更高等级的游尸。
他亦是无所得知。
或者说。
无人可知。
苏禹顿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飞僵的实力就已经是难以想象,更何况现在过去了十九年。
十九年的时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经是足以产生各种变数。
如果说飞僵或许还可能有一战之力。
那么游尸的话。
恐怕已经难以力敌。
最起码不是现在苏禹能够解决的问题。
在心中踌躇揣测数秒,苏禹皱了皱眉直言道。
“青虚子,我想问一句。”
“若是这只飞僵已经进化为游尸,你可有办法制服?”
“毕竟恕我直言,飞僵我们便已是极为勉强,更何况还是更好一阶的游尸?”
青虚子深深叹了口气,只是摇头没有直言回答,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禹揉了揉眉心,心情同样有些复杂,问出另一个令人极为不解的问题。
“你刚刚说十九年前见过,那么当时究竟是何情况?”
灭僵一事,实在是太过困难。
如果苏禹不将事情问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一同前往。
极有可能非但帮不到青虚子,反而将会让自身陷入危机之中。
阴行之中,遍布危机,谨慎行事乃是重中之重。
青虚子也没有什么不耐,对于苏禹的谨慎小心更是眼含欣赏。
因为如果真要一同去灭僵。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同伴,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愣头青。
青虚子理了理衣袖,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讲述道。
“这件事。”
“那就说来话长了。”
“十九年前,正是全世界迎接千禧年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阴行也举行了一场大范围的灭除鬼煞行动,那是场浩浩荡荡的行动,持续了整整一年。。”
“因为天地命理有极数,逢九便是大劫,更何况是三九大劫。”
“各种潜藏于深山老林的鬼怪阴物,开始四处作恶,以人为食,趁着天地大势为非作歹。”
“而在川蜀之地,最为凶恶的便是这只飞僵。”
“川蜀境属盆地,就像是一个大碗,四面高,中间低,这就导致阴阳两气积淤,无处发泄。”
“再加气候特殊,背靠高原,阴雨多,阳光少,极易聚阴。”
“阴阳两气失衡,阴气磅礴,阳气弥散,导致川蜀全境成了绝佳的养尸地。”
“因为多阴雨潮湿,土葬的亡者,要么在极短的时间内腐烂,要么就丢三魂,留七魄,成为刀枪不入的僵尸。”
“为了避免僵尸横行,某些阴行大师都会自发每隔一段时间,走进川蜀的各处大山村庄,将已经僵变的尸体,拉出焚毁。”
“特别是三十、四十年前,这种将尸变遗体拉出焚烧的情况,真当数不胜数。”
“人人都说湘西僵尸多。”
“其实相对于江西而言,川蜀之地,僵尸的数目只多不少,更是常见。”
“只要了年纪的老人,都能说出几件有关僵尸的诡异之事。”
“如今九州推行火葬,一方面是为了节约土地,另一方面就是为了避免僵尸的出现,引起更大范围的恐慌。”
“虽然各位阴行大师,仔细探寻数遍川蜀可能存在的僵尸。”
“但是无论如何仔细探寻,总归是会有漏网之鱼,在地下苟延残喘,等待着时机现身。”
“这只飞僵顺应三九之劫出世,当天就屠杀了三户人家。”
“将所有人的精血吸干,用以壮大己身。”
“那时茅山掌教乃是我的师傅,道号为元阳子。”
“因为飞僵实在太过恐怖,寻常阴行中人根本无法对付,所以身为道教首屈一指山门的掌教,我师傅自当义不容辞前往灭僵。”
“那时我的道行在同辈中一枝独秀,甚至被定为下一任的掌教。”
“所以师傅也就带着我一同前往,希望这一路我能涨点见识,对于灭除僵尸更是有所收获。”
“除了我们两人,还有一位经常于尸体打交道的赶尸人大师。”
“就这样我们三人同行,前往川蜀之地灭僵。”
“蜀道难,难于青天,当我们走到僵尸出没地方时,那天正好阴雨磅礴,水汽萦绕四周。”
“这种天气灭僵,对于我们来说,无疑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青虚子此时攥紧拳头,甚至导致指节都有些发白。
这一段回忆。
无论何时何地,对他来说,只要再度想起都是一种全新的难过。
略微平复下心绪,继续开口讲述道。
“我们是在大山深处的村庄寻到的它。”
“那时候,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充斥在我们鼻尖。”
“村子一共有七十八户人家,三百二十七口人,至八十岁,下到六个月,全部被飞僵杀死,没有一个活口。”
“我们见到它的时候,正啃咬着一位妇人的脖颈,用力吸食着鲜血。”
“皮肤黑紫,干瘪如白骨,双眼猩红,尖锐的牙齿裸露在外,指甲黑长,更是无比锐利。”
“那丑陋的面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大战随之开启。”
“师傅手持金线桃木剑,施展各种强横道术,却始终无法击溃它的肉身。”
“身为僵尸本就肉身坚硬,刀枪不入,更何况那天阴雨不停,阳气稀薄,此消彼长下,我们三个人无比吃力。”
“到了最后,我们都以力竭,飞僵却还是生龙活虎,年少不服输的我,不顾师傅劝阻,直接鲁莽前,结果被飞僵打倒在地。”
“下一秒,飞僵锐利爪子便朝着我的脖颈划开,早已力竭的我,根本没有丝毫可能躲过这一击。”
“就在静待死亡的时候,忽然一声洞穿血肉的声音,于我耳边响起,更有温热的鲜血滴在我的脸。”
青虚子有些哽咽,眼中更是闪烁着泪光,好似在痛恨自己当时的鲁莽。
“师傅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我面前,挡住了必死的一击。”
“利爪洞穿他的胸膛,鲜血淋漓,大口咳血。”
“紧接着师傅以自己心头血祭剑,刺出最后一剑,直接洞穿飞僵喉咙。”
“可是僵尸生命力极强,这一剑只是将它重伤,根本没办法彻底杀死它。”
“飞僵逃窜而走,我们根本无力追逐,我更是看着师傅的双眼越发暗淡。”
“师傅死了,挡在我的面前死了。”
“我们输了。”
“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我们还是输了。”
青虚子此时取下肩的桃木剑,将其抽出轻抚剑身,盯着剑尖的斑驳血迹道。
“这把金线桃木剑,便是十九年前我师傅所用法器。”
“面沾染的血迹,乃是他当时的心头血,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更是立下了一个誓言。”
“此生不杀蜀地飞僵,永不当茅山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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