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他不敢想
刘姥姥感激的笑道:“小小姐,你真是杜门柳门的福星啊。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吧,过晌你们再坐船回去也不晚。”
杜寒云没有拒绝,跟冷昊宇对视一眼,点头答应了。
而单掌柜客栈里事情多,便先回去了。
用过午饭,从柳府出来,杜寒云一直沉默不语,她真没想到柳府如此清贫,宅院虽然不小,但即便是上房摆设极为简朴,什么古董字画名贵家具等等都没有,桌椅板凳都是普通原木做的。
她是很受感动。
冷昊宇知道她在想什么,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云儿,你舅舅这样的清官,日子虽苦犹乐。而那些为富不仁,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只怕晚上睡觉也不踏实。我相信,皇上能慧眼识珠,对你舅舅委以重任。”
杜寒云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冷冷一笑:“相信那个高高再上,圈养在皇宫里,不知民间疾苦的狗皇帝?历史上,那些当官不为民,不如回家种红薯的清官,有几个善终?都是些阿谀奉承,欺上瞒下讨好主子的小人得势。看惠儿就知他爹是个好官,若非不会教出一个好女儿,结果呢?却锒铛入狱!你甭安慰我,我还真是担心我舅舅,太过清廉,遭同僚嫉恨,但凡给他穿个小鞋,在昏君面前吹个耳旁风,后果不堪设想。看看,仇三少那肥猪嚣张的样子,就知道那个三品大员仇天耀什么德性。能用这种货色的,会是好皇帝?骗鬼去吧!”
昨天今天所见所闻,她着实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
冷昊宇提起这茬,她自然忍不住开火了。
封建社会的官场黑暗,她从古籍中了若指掌。
晚晴李伯元曾写过一篇官长现形记,她觉得而今这个年代的官长肯定跟书中大同小异,若非不会这么乱糟糟。
她不禁庆幸自己能穿越到和谐宁静的杜家坪。
冷昊宇面沉如水,倒背着手,双眸如寒潭,深不可测,看不出任何情绪。
杜寒云的话,让他很震撼,特别是那句狗皇帝。
可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不好说什么,只是心情瞬间变得沉重。
将来有天,她若是知道他的身份会怎样,他不敢想。。
见他不说话,杜寒云也不再理睬他,继续往前走。
冷昊宇只得跟上去,伸手扶住她的双肩,板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眸色坚定地安慰她:“云儿,我听说皇帝不是昏君,相信不管是杨志晓,仇天耀还是你舅舅,或赏或罚都会得到公正对待。”
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杜寒云不禁点点头,心中升起新的疑惑,他因何有此底气?
下晌,杜寒云冷昊宇带着杜富贵惠儿还有刘姥姥三胞胎孙子,一行七个人告别岸上众人,坐了满满一小船返回杜家坪。
往回走是逆流而上,需要划桨。
刘姥姥三胞胎孙子,刘文,刘武,刘全,三个壮小伙,自告奋勇担当此任。
离清河县越来越远,坐在船尾依靠着冷昊宇的杜寒云,被沿途两岸赏心悦目的景色所吸引,脸上笼着陶醉的笑意。
“娘子,今儿不能给你买胭脂了,等过几天赶海路过,再给你买可好?”路过胭脂镇,冷昊宇走近杜寒云的耳边低语。
杜寒云不过是想去看看而已,不像杜彩凤对胭脂那么痴迷,嫣然微笑:“好。”
“真乖。”
冷昊宇唇轻触她的耳朵,她登时羞得面如桃花色,
他看痴了。
快到杜家坪,杜富贵指着远处矗立在岸边白墙绿瓦的建筑群,很是很惊喜的问道,
“云儿,那就是咱们的客栈吗?好大,好气派啊!”
杜寒云点点头,笑道:“是的,刚刚盖起来。”
“二妹,真想不到,你竟然有这能耐。唉,早知道我就早回来了,在外面这些时日,深知在家的好。以后,我爹娘再怎样,我也不走了,跟你们住。”
杜富贵对杜寒云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她能盖起这么一大座客栈。
杜寒云依偎在冷昊宇的怀里,却摆手笑道:“若非昊宇帮忙,我哪有这本事。”
“我有个好妹夫。”杜富贵开心的点头。
“大哥,你若是有心上人,赶紧成家立户,过好着自己的小日子,再生一堆小娃娃,或许大伯大娘做了爷爷奶奶,也能改了性情。”杜寒云趁机以打趣的口吻给他出主意。
杜富贵脸色红了,而旁边坐着的惠儿也脸红了。
她知道有戏,忽然正色道:“拜托大哥一件事呗。”
杜富贵忙红脸问道:“云儿什么事,尽管说,大哥一定帮你做到。”
“你帮我把惠儿姐留在咱们杜家,给我做嫂子。我跟她投缘,若是嫁到别家我会难过的。”
“这……我……”杜富贵脸更红了。
而惠儿干脆扭头望向一边,只当没听到,这分明就是一种默认。
杜寒云忙给杜富贵使眼色,“大哥,你不不同意啊,瞧不上慧儿姐?唉,可惜尘儿还小。对了……”
说着,她望向船头那三个正在使劲划桨的三兄弟。
杜富贵立刻明白了,顾不得害羞忙道:“我,怎么会瞧不上惠儿呢?怕,怕她瞧不上我,我,我家那情况,她跟我受委屈。”
“我不怕!”惠儿忽然扭过头来,红着脸说了一句。
说完,她被自己冲动给吓到了,忙将胳膊埋在臂弯里,不敢再抬头。
杜寒云见状拍手笑道:“成了。单叔叔临行前,特意告诉我,他是相中大哥你了。惠儿能有好安排,他也对得起结拜兄弟的托付了。”
杜富贵听到这句话,正色道:“我会像妹夫对你一样,对惠儿好。”
杜寒云开心的点点头,推推依然把头埋在臂弯里的惠儿笑道:“慧儿姐,你听到了。”
“呸!没听到。”
“大哥再说一遍。”
“讨厌!”
说笑间,船离客栈前边的码头越来越近了。
杜寒云瞧见杜微尘跟老太太站在码头上,不禁鼻子一酸,哽咽道:“大哥,奶奶和弟弟在码头等我们了,这大冷天的,不知已经站了多大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