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沉河

村人义愤填庸跟着出声喊道：“沉河！沉河！这样人活着就是祸害！”

杜居安一看这阵势，腿都吓软了，噗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跟着，哭的跟个娘们似的：“娘，混账粗俗媳妇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您从小把我扔在家里，饥一顿饱一顿就像没娘孩似的长大，哪能像二弟一样，有能耐有学问有娘帮衬着，能讨上好媳妇，您不能因此怪罪儿子啊，我娶个能生孩子的媳妇就不错了，哪里还管人品怎么样。您不知，一次次的我也臊死了，气死了，可怎么样呢？休了她，富贵又走了，我和彩凤怎么过啊！呜呜，我的亲娘啊！我不能死啊，还要给您养老送终那！”

他一哭闹，老太太再也撑不住了，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恨得举起拐杖就对杜居安一顿猛砸，边砸边哭骂：“老大啊！你这是畜生，怎么就这么不给娘争气，不如打死你，娘也一头碰死算了。咱娘俩一起到地下求你爹原谅！”

观者无不动容，杜居安也不敢还口，任被她打的满脸是血。

杜思危和柳氏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要出人命了，双双将老太太抱住。

老太太打不着，哭道：“罢了，你们不让我打，那就沉河，大家说得对，这样人活着就是祸害，抬去清河边沉河喂鱼吧！”

可谁也没有动。

老太太望向族长：“族长，你下命令吧，把老大两口子沉河！”

一看老太太来真的，牛氏吓晕过去，她怕死。

杜居安则身子抖成筛子，都尿裤子了。

看他们那怂样，老太太更是心痛生气，对族长威胁道：“族长，你若不允，我老太太自己去沉河！”

族长一听忙出声劝道：“好，婶子，我这就吩咐。”

“来人，把这俩人抬到河边，把马仙姑也带上。”

一行人来到河边，老太太不管众人怎么哀求就是没有松口，不让杜居安夫妇俩沉河。

杜彩凤见没办法了，自己再不出面，爹娘就要死了，这才跟泪人似的，跪在老太太跟前，却哭的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用拐杖点着她恨道：“彩凤啊，是你没摊上个好爹娘，被带坏了，可你大哥怎么样呢？他为什么就能明事理？可见你不学好，就知跟你那不是人的爹娘学着算计自家人。云儿再好你凭什么嫉妒，那都是她自个辛苦挣得，你有本事，那你使出来，压过她，背后使绊子算什么？”

“你不用开口，念你还小，要不，你也得沉河，别以为你那些小心思我不知，你奶奶从前是眼瞎，可心不瞎！”

杜彩凤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哭着给她磕头，摇头点头的。

“族长，还不赶紧沉河？他们是我儿子媳妇，你们不用怕，将来出了什么事，我老婆子顶着。”老太太用拐杖使劲的点着地，对族长质问道。

族长叹口气，正要出声吩咐。

杜思危跟柳氏对视一眼，夫妻俩双双跪倒在老太太面前。

杜居安伏地磕头哭道：“娘，我们也恨大哥大嫂，把我一双儿女害的好惨啊！她娘恨得无处发泄，私下把她自己胳膊抓的没有一块好皮。可终究念着，他们是我大哥大嫂，想着能感化他们。娘，您就饶了他们吧，他们若是沉河死了，我们就能解气了？不，只会心里更难过，我们一家人再难全了。我爹临终前，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拉着大哥的手，说的话我至今还记得！”

说着，他扭头对杜居安哭问：“大哥，你可还记得？”

杜居安哭道：“记得，爹说，若是我们兄弟俩不能相爱相亲，用心待妻小，孝敬娘，齐心合力把咱家日子过好，他会死不瞑目，逢年过节再也不接受咱们的供奉祭拜。”

“大哥！那你怎么还能让娘痛苦，让爹灵魂不安？往后都改了吧！若非，小弟我再也不为你求情了，任娘处置你。”杜思危跪着走到他身边，哭道：“大哥，你能答应我吗？”

杜居安忙点头哭道：“能能，我再也不敢了，回家我就把她给休了，我带着彩凤安生过日子，再把，把富贵找回来！”

杜思危给他磕头道谢：“大哥，谢你能这么说。有你这句话，我踏实了，我帮你求娘，娘若是不答应，我陪你到地下求爹原谅。”

杜居安是真的被感动了，羞愧交加哭的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的也给他磕头。

杜思危忙扶住他，“大哥，永远不要忘记爹临终的叮嘱，大嫂你也不能休，领回家你们俩都好好想想，从此真心改过，拿出行动来，让娘看到咱们兄弟俩和睦才好。如今云丫头把客栈盖起来了，咱们好日子在后头呢，都别再折腾了，让娘安享晚年。”

杜居安哽咽着点头，表示同意。

杜思危这才又跪走回老太太身边，磕头哭道：“娘，刚才大哥的话，您也听到了。就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吧。您若是不给，我陪大哥去地下见爹。”

柳氏亦是跟着磕头哭道：“娘，儿媳也求您答应思危的请求，给大哥大嫂最后一次机会。”

族长等村民也都跟着求情。

老太太这才哭着将杜思危夫妻俩拉起来，叹道：“也得亏你们俩这样善心，若非这个家早就散了。可也正是你们俩善心让他们一而再得逞下手，造成今天局面，我真不知该是喜还是悲！罢了，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杜居安跟牛氏一听不用死了，都爬过来给她磕头。

“你们夫妻俩回去闭门思过吧，好好想以后该怎么过，若是再不知悔改，那……彩凤扶你爹娘回家！一日三餐，我让兰儿给你们送过去，别指望着吃好的。一个月后，跟我说说，你们打算以后怎么做，若是我觉得好，你们便可恢复自由，若非，继续闭门思过。当然这全凭自觉，没人看着你们！”

说着，她拂袖而去。

杜思危见状，给柳氏使眼色，让她追上去跟老太太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