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既然来了,作为东道主,骆商陆自然要安排行程招待一番,带夫妻俩好好转转,也不算白来一遭。
抚州最著名的景观当属白燕塔,周围风景优美,风俗小吃众多,还有一棵可以祈愿的千年古树,据说很神。
不管神不神,柳父柳母都想去一趟,求个心安。
目的地选好,骆商陆嘱咐素娆准备好出行用的东西,第二天就出发。
到了白燕塔,柳父柳母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稀罕的怎么看都看不够。
“真好看。”柳母由心的夸赞。
柳父指着千年古树惊叹,“好大的树呀!咱那深山里估计都没这么大的树。”
柳母也被古树的巨大惊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狂喜,“听说活了上千年的东西都成了精,我们去祈愿,说不准真灵。”
“俊儿啊,走,跟娘一起祈愿去。”
柳江俊犹疑的看向骆商陆,见她点了头,展颜一笑,“好。”
父母不远千里来找他,他自然想让他们开心开心。
沦落成随身小厮的素娆靠近骆商陆小声八卦,“主子,您知道柳家二老为什么会被山贼掳去吗?”
盯着跟随柳江俊凑热闹的骆允之,她漫不经心的问:“是为何啊?”
素娆声音又压低了些,“因为二老没有租马车,又因他们不知道具体路线迷路了,才会被山贼掳去。若是他们从镇上就租马车,让车夫带他们来,根本不会碰上那伙山贼。”
只能说那伙山贼命里该绝。
“送他们回去的时候派人盯着些,万不可出这种差错。”
“是,主子。”
看了名胜古迹,游玩了镜湖,吃过了民俗小吃,这趟出行可谓是十分之有意义。
直到回去的马车上,骆允之还兴冲冲的和柳江俊讨论着所见所闻。
见自家傻儿子和夫子的亲传弟子关系处的这么好,柳父柳母默默对视一眼,心里更加安定。
带着柳父柳母玩了两天,两位老人就准备回去了。
家里还有活要干呢,空出时间来找柳江俊,已经算是忙里偷闲。
柳母虽不舍儿子,却也知道此时的别离为的是自家儿子光明的前途。
离开的时候还一在叮嘱,叮嘱柳江俊一定要好好学习,听骆商陆的话,不能耍小性子,不要偷懒……
要搁家里,柳江俊一定会嫌烦,但此刻听着,满心的暖。
“儿子知道了,爹爹娘亲就放心吧。”
柳父只定定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柳江俊懂他父亲的意思。
“行了,我和你娘就回去了。好好考,不管过不过,你都是我们的好儿子。”
柳江俊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
“我知道了爹,路上小心啊。”声音中带着丝丝哽咽。
“老婆子,上车吧。”
“嗳。”
柳父把柳母扶上车自己也爬了上去,柳母掀开车帘,看着骆商陆说道:“骆夫子,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就拜托你了,若是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尽管说,不要客气。谢谢你这几日的陪同,等俊儿和允之考完试,来我们柳家村,我做拿手菜给你们吃。”
骆商陆笑着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到时一定来叨扰几日。”
“嗳,好好好。”柳母连声答应。
时间也不早了,车夫挥动鞭子,启程上路。
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踪迹,柳江俊才有些蔫儿地回了府。
出门送柳家二老的时候骆允之还兴致盎然,就这么一会,莫名其妙不高兴了,拉长着脸,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怎么了?”骆商陆问。
骆允之幽怨的看着她,字里行间皆是控诉,“瞧瞧人家父母出远门,再瞧瞧师傅您出远门,简直没法比。”说着还皱着眉摇头。
小模样逗笑了骆商陆,颇有兴致的问:“怎么就没法比了?说说,师傅跟着学。”
骆允之才不信她的鬼话呢,她要能跟着学,母猪能上树!
“人家都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担忧,您是生怕徒儿知道您行千里,借口找得跟开玩笑似的。人家一家子准备分开的时候父叮嘱儿,儿关心父,您跟当梁上君子似的,生怕徒儿发现,而且您出远门的消息徒儿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骆允之双手一拍摊开手,瞪着眼睛质问:“这像话吗?”
没等骆商陆回答,自己说道:“不像话!”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这般作为,不知道的还以为徒儿是您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呢。”
骆允之真有被气到,但更多的是心慌。
那个梦,成了他的心结。
他可以很肯定的保证,他不会向骆商陆出手。
可骆商陆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所以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个梦境。
骆允之心里一沉,面色变得很难看。
瞧着他一副要哭了的样儿,骆商陆也收起了笑意,摸着他的头长叹一声,“傻瓜,为师只是不愿你担心而已。是师傅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师傅向你道歉。师傅保证,以后一定会向你报备一声,不会再让你担心。”
骆允之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梗得慌,瘪着嘴扑进骆商陆的怀中,泪水浸满了眼眶。
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罢了,就算再聪慧,再机敏,还是会渴望亲人的亲近和爱。
“乖。”
骆商陆轻拍他的背,给予无声的安慰。
等哭够了,骆允之毫不客气的将眼泪鼻涕曾在骆商陆的衣服上,脸蛋红红的,眼珠子也是被泪水浸泡过后的透亮。
“徒儿可记住师傅说的话了,要是师傅再骗徒儿,徒儿可不依!”
“好好好,为师说话算话,绝不骗你。”
调整好情绪的柳江俊来找骆允之,见他窝在骆商陆怀中,眼睛不由自主瞪大,磕磕巴巴的说:“允…允之,我是来找你去温习功课的。”
师傅的怀抱太暖,太温柔,骆允之不想看书,不想努力。
“能歇一天吗?”他眼巴巴的看着骆商陆问。
骆商陆很冷酷,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都歇了几天了,还歇。滚去学习!”
瞅她这态度就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骆允之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就和柳江俊一起去了书房。
早学晚学一天都学,迟早学成傻子。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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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州里突然涌入了不少人,有老有少,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考试的学子,偌大的抚州城里,客栈酒馆里的房间供不应求,稍微迟来的,连马棚都租不到,只能将就着睡胡同。
偶尔空下的房间更是被炒到了天价,住一晚十两银子,家里有矿的都不敢这么祸祸。
临近考试,骆商陆反而不让两个头悬梁锥刺骨的好学生学习了,派他们出去感受民生,四处转悠放松心情。
骆允之和柳江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艰难的挤着走,而且他们惊愕的发现,小摊上不值钱的物件价格都涨得堪称恐怖。
“过分了吧,就一个破香囊,五两!睁着眼说瞎话,那老板良心不会痛吗?”骆允之愤愤不平。
“就是,我都看到香囊上的线头了,就那样的还敢要五两,这老板是要上天吗?凝香阁都不敢这么要吧。”柳江俊也很不满的符合。
这些老板太过分了,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同时涨价,幅度还大的离谱。
也不想想,涨那么高的价,哪个冤大头会买……
还没嘀咕完呢,一个冤大头就掏钱买了支一看就是普通木头雕刻的簪子。
三两。
柳江俊和骆允之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说实话,在这里买还不如去凝香阁,花同样的钱,质量可比这些路边摊好不少。
物价都哄抬到这地步了,怎么就没人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