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的京城已经足够冷,尤其是在夜里,失去了阳光的照射,冰寒席卷大地。
楼上的晚会接近尾声,闵学举着手机,一脸懵比的站在央视大楼门口,看着从外面匆匆走进来的蔡向东。
“你丫不是回家过年去了,又跑回来这是闹哪出?”
蔡向东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反而一脸凝重,“先进去再说吧。”
今天门口的保安依旧是当日恪尽职守的那位,不过闵学最近在里面厮混了这么多天,一个临时通行证还是轻易搞定了的,二人顺利进入。
“到底什么事?又是盛红?”
电梯上行,闵学不禁开口问道。
虽然蔡向东老家不远,也就两个多小时车程,但能让蔡向东大年前一天又赶回京城的,除了这位殿下,闵学也确实想不到其他人了。
蔡向东点了点头,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反面情绪。
这就奇怪了!任谁在这个时候,这样被叫回来,心情都不可能太舒畅吧?何况是一直对盛红观感不咋地的蔡向东?
“事情很严重?”闵学只能这么推测了。
蔡向东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道,“很严重,和我一起去现场吧。”
“现场?”闵学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词,心头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盛红的化妆间,闵学只知道个大概位置,因为每个独立拥有化妆间的明星,都会有名字贴在门上,所以不用担心找不到地方。
但很快,闵学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因为一个化妆间的门口,已经被警察封锁,警戒线都拉了起来。
远远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涌入鼻腔。
闵学能确定,这就是盛红的化妆间,因为他听到盛红的啜泣声,自门内隐隐传来。
周边围了三三两两的看热闹人群,因为晚会已经接近结束,好多人早就走了,所以围观的人不算多。
现场是甭想进去了,也就站在门外看看,不过很快连热闹都没的看了,因为人群马上被驱散了。
蔡向东掏出律师证,走向一个值勤的警察,“我是盛红的律师,想要见一下盛红本人。”
“对不起,盛红现在涉嫌一起刑事案件,暂时不能与外界接触。”警察严词拒绝。
蔡向东也知道希望不大,毕竟法律有明文规定,嫌疑人自被侦查机关第一次讯问或者采取强制措施之日起才可以委托律师作为辩护人,委托律师后到看守所依法会见。
“我知道,我想见一下案件的负责人可以吗?我有相关案情需要说明。”蔡向东再次请求。
警察看了看蔡向东的证件,点点头,“我去请示一下。”
之后蔡向东被请到了隔壁一间化妆间,临走朝闵学招了招手,对同行警察道,“这位也是人证。”
于是二人一起坐在了隔壁化妆间内。
“我也是人证?”闵学有点蒙,“这可是刑事案件,你可严肃着点。”
“工作上的事情,我怎么会乱来,”蔡向东一脸你放心的表情。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涉及到刑事案件,这就不是隐私不隐私的事情了。
蔡向东整理了下头绪,这才开口,“大概晚上九点的时候吧,我正和我妈唠嗑呢,就接到了盛红的电话。”
“本来一看是她,我都不想接,大过年的还能不能让人消停两天。”
“结果盛红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我妈知道了是客户,数落了一顿,这才接了。”
“没想到当我接起电话时,盛红的语气非常惊慌,夹杂着哭泣,说她杀人了!”
闵学,“,杀了他老公?”
蔡向东点头确认,“没错,麦元死了。但准确的说,不是故意杀人,而是正当防卫。”
“据盛红所讲,麦元来找她,说要单独谈谈,于是她就让三个助理出去,守在门口,结果大家没谈拢,麦元竟拿出了一把刀扑了上来。”
“你也知道,麦元这人五毒俱全,身体被掏的差不多了,虽然拿着刀,还是没能一击得手,双方拉扯间,不知怎么弄的,刀正好割到了麦元自己脖子大动脉”
这画面,一言难尽啊
“所以,你说的人证,意思是要佐证,麦元确实一直有想伤害乃至杀人的故意?”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刑事案件想认定正当防卫,除了不法侵害正在进行,防卫意识等要件之外,还要考虑其他很多因素。”蔡向东再次确认了闵学的话。
闵学表示理解,正当防卫、防卫过当、过失致人死亡这些概念,在现实中,有时候确实比较难界定。
正当防卫不构成犯罪,防卫过当及过失致人死亡则要定罪量刑,三者差别相当大,由不得蔡向东不小心。
虽然对于盛红其人,蔡向东不甚感冒,但作为律师,不管当事人性格品质如何,他应尽的职责一样都不会少。
过了大约半小时,时间已经走到了将近凌晨一点,化妆间的门这才一开,一个年近三十的男警察,带着一个年轻小警察,走了进来。
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一身警服的闵学,带头的警察这才自我介绍道,“我是昭阳分局刑侦大队的彭继同,这位是赵警官。”
按照流程,由年轻小警察赵警官负责记录闵学二人的姓名等一系列信息。
听到闵学的个人信息,彭继同有些意外。
“原来你就是闵学?”
闵学,“?”
“啧,听师傅提起过,说最近新碰到一个很有灵性的小年轻,想必就是你了。”
“你是关队的徒弟?”
彭继同点头。
闵学呵呵,关弘济的徒弟难道遍布全国?居然连京城都有。
二人没有详谈,毕竟在做笔录之中。
“听说二位对这起案件有所了解?”
蔡向东点头,向两位负责案件侦查的警官复述了一遍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并讲述了自己作为盛红律师,在代理案件时,受到麦元一方威胁的情况。
闵学作为非纯酱油党,也表示和蔡向东一起时,确实亲眼见过其遭受威胁。但对此闵学持谨慎态度,并未确定实施威胁的人就是麦元,只是从常理推测而已。
虽然这样说可能对盛红有些不利,但刑事案件的猜测毫无意义,归根结底,一切还是要看证据。
而且不知怎的,闵学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盛红这案子,似乎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