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雲扬起眉梢,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分辨他话中有几分真假。
“小不点儿,这事你可做不了主。”花雲进了郡主粉色的闺房,撑手盘腿坐在软榻上:“不过今天的晚餐你能做主,我还等着你的黑暗料理。”
系统:雲锅是真不晓得黑暗料理是啥子意思迈?
颜子雨干笑两声,“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他给花雲端来些干果茶水,然后派了乐师与貌美如花的歌姬来为她解闷。
一踏出宫门,长青悄然出现,不解的低声询问:“公子,你这是想用美人计?”
颜子雨轻挑眉梢,邪佞的眯了眯眼:“美人计用得着她们?”本公子不会亲自上?
长青:“”您还真是不挑食,男女不忌,那醉春楼的头牌们哪位不是你的知心大姐姐。
“那您这是”
他这么一解释,反而把长青弄得更糊涂。
颜子雨可爱的脸蛋扬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这都不懂。”
他在醉春楼这些时日可不是白混的,消息来的快,学的手段也多。
想让花雲死心塌地跟着自己,那可不的让他先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
长青的声音听起来跟见鬼了似的,“您想做饭?”
“怎么可能,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马上去给我找了身形差不多的厨娘过来,要做饭好吃的那种。”
做饭不会,但他会演戏啊。
安排节目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
颜子雨坐在厨房离灶台最远的位置,将腿大摇大摆的搁在凳子上,婢女在一旁替他打扇,好不悠闲。
等七八个菜全做的差不多了,他才起身把长青手中接过厨娘蹭满油污的衣服往身上一裹,调整好表情端着菜肴回珍雨宫。
他到的时候,花雲正撑着头盯着厅中妖娆曼妙的舞姬,一动不动。
应该是盯着的吧,她戴着帽子看不清,当然,也有可能睡着了。
“花雲哥哥?”
颜子雨试探性地伸出五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花雲哥哥,你是醒着的吗?”
颜子雨眼眸微闪,指尖缓缓朝他的帽子伸去。
花雲戴着黑色手套的小手蓦地握住他的爪子,声音寡淡清冷:“你想做什么。”
颜子雨一颤,有瞬间做坏事后被抓包的心虚,随即抬起另一只手极其自然的替她整理了下帽檐,笑容灿烂道:“花雲哥哥,开饭啦。”
花雲视线在他身上的衣物上停留片刻,语气柔和不少:“嗯。”
颜子雨讷讷的收回手,下意识张了张嘴,又面色懊恼阴郁的紧紧闭上。
因这温柔简短的一个字,竟差点把真相坦白。
见花雲夹了只虾,他反应还算快,赶紧替她剥去虾壳,放到蘸料碟里,“快试试味道怎么样。”
花雲将新鲜嫩滑的虾肉放到口中嚼完吞下,还挺给面子:“比我干儿子差了点,凑合。”
系统:不应该呀,看菜式都挺正常的,这也配叫黑暗料理?
“人家已经很久没有下厨了,这次是为了花雲哥哥你才亲自掌勺,嘻嘻,有没有很感动呀”
他双手托腮,白里透粉的苹果脸稚气未褪,大眼睛明亮透彻,闪烁着一抹动人的狡黠光芒,活脱脱像只小狐狸。
花雲的筷子顿了顿,似乎轻轻笑了一声,“你做的?”
颜子雨心头一咯噔,琢磨不准是不是花雲瞧出了什么端倪,硬着头皮道:“你以为呢?”
花雲不快不慢的吃着饭菜,浑身透露出一股非比寻人的矜贵雅致气质。
等吃的差不多了,才无声的放下筷子:“那只能证明,你大放厥词的黑暗料理和旁人做的没什么不同。”
颜子雨登即拉下脸,不服气得扯下围裙,“你在这儿等着。”
他凶巴巴的撂下话,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花雲轻嗤,这丫头发丝和肌肤上都没有油烟的味道,由此可见她不过罩了件她人的衣物而已。
况且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谁知道颜子雨会这么较真。
“郡主,郡主你别冲动,您是万金之躯,别一会儿伤到自己。”
长青竭力制止他打算一展厨艺的想法,苦口婆心竭力哀求。
尤记得公子八岁时心血来潮,突然想到厨房去做饭,结果主厨只因无知尝了一勺,就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掐人中都没能救回来,直接驾鹤西去。
神奇的是,仵作验尸未发现明显中毒的迹象,只道是由于不明原因诱发了心疾。
后来有传闻,说主厨是被公子的炒饭给难吃死的。
难吃死的
难吃
死
自次之后,公子在影卫圈子里一战成名,但凡是轮班到跟着公子做事的时候,千万别让他进厨房,否则指不准突发奇想一个念头,就让你尝尝他做菜的手艺。
“滚!我要让花雲对我刮目相看!”居然瞧不起他,狗眼看人低。
长青被一脚踹出去,等他想要冲进去阻止时,已听到门里面落锁的声音。
他立在原地思索片刻,派人去订了口最新的棺材。
花雲吃了有事,就给花雲用。
花雲吃了没事,就给公子用。
好,就这么干!
真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回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花雲公子,您待会儿要是执意要吃郡主做的菜”
长青取来纸笔:“在下给您拟了一份儿生死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与我们陵答城无瓜。”
花雲摆摆手表示不需要:“无事,本座百毒不侵。”
长青欲哭无泪:“不行,您不签,小的不敢给你上菜。”
他这惶恐不安的模样反让花雲来了兴趣,她含笑吟吟的在生死状摁下鲜红的手印。
“去吧,我要看看你家郡主的黑暗料理到底有多黑暗。”
长青小心翼翼的吹干状纸,折起来郑重其事的放到胸口,仿佛得了定心丸。
“在下这就去给您上菜。”他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指了指案桌上多余的纸笔,由衷的建议道:“您还有什么没交代的赶紧留个话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