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泛起一抹鱼白。
初阳若隐若现。
那七骑龙虎卫也与无数妖魔厮杀了一夜。
一夜下来。
该有个结果。
等到了远处的马蹄声悠远。
武定看着头皮发麻的一幕。
脸色阴沉。
白天弥亮,似乎驱赶了昨夜妖魔狂乱的一幕。
而惨重的真实却被深深的烙印下来。
现场寂静的令人心慌。
耳边尽是秃鹫嘶哑的叫鸣。
数不清的秃鹫扑在奇形怪状的尸首上。
长满皮毛的;长满鳞片的...真是各种各样。
秃鹫长长的喙嘴。
一叼一撕。
一条肉条就被撕扯下来。
抬头张嘴。
随着喉咙吞咽,进到肚子里。
恐怖的画面见证了昨夜的惨烈。
四周碎石纷飞,草木劫乱,泥土地如同被大犁开垦过一般。
留下条条沟壑。
数不清的各种各样的尸首堆积成堆。
密密麻麻。
不成人样,全是一群稀奇古怪的妖魔鬼怪。
“可还有活人?”
武定下了马,对着尸堆吼了一声。
吼声回响。
却只能惊动一群群秃鹫翻飞。
片刻之后,却又再次安静下来。
武定愣愣的朝着尸堆走去,就在此时,腰间的令牌嗡嗡作响。
连忙捏起一道法印。
随着手印翻飞,令牌上的龙虎气激射一道金光。
不敢耽搁,武定将长刀握在手心,连忙跟上飞翔的金光。
窜入尸堆中。
看着金光没入一堆不起眼的乱石中。
武定不敢耽搁,连忙刨开乱石。
从石土中挖出一道令牌。
两道令牌交相辉映。
彼此交接着什么消息。
随着两道令牌相互结束。
武定的脑海中传入一段信息。
朦胧的夜色中,一个满是伤痕与鲜血的男人。
看不清面容。
嗓音嘶哑,喘着粗气。
口齿不清的说到。
“我等惨遭妖魔埋伏,法令中途被截,无法传出,只能遗留信息于此。”
“某一行七骑,怀文石、庞策、周曲....于未时急行举杨县,途中遭遇大量妖魔袭击,为首妖魔为皮树,秃鹫...。”
“奉冀州龙虎卫州卫之命,下到举杨县除妖,妖魔为一猿猴,自号齐冠。”
“未想,妖魔信息与地方县府上报相差极大。”
“妖魔来势汹汹,我等惨遭围杀...”
“妖魔如海。”
“不敌...”
“生路已断,心存死志,愿拼杀殆尽,以身报国!!!”
“却忧心妖魔大势,七月半将至,举杨县城必生大变。”
“如此异象,与西州边疆妖魔大肆入侵征兆如出一辙,冀州恐受波及。”
“望赶来同校,立刻上报州郡。”
“万万莫要耽搁...”
武定目光撕裂,手中紧握。
片刻后,徒然一口叹息。
松开手掌,里面的土石早已经碾压成沫。
口子喃喃自语。
“七月半,中元节已经不足三日。”
“州郡增添兵马来往,如何赶得及?”
嘀咕完。
捏着那道带有信息的令牌。
武定走到马匹面前。
取下长弓长刀,随后将令牌捆绑到马背上。
骏马安静的等待,伸长脖颈拱了拱武定。
似乎明白什么。
低声嘶鸣。
武定没说什么,一拍马臀。
骏马移开步子,定定的看了一眼武定。
随后狂奔而去。
目送着骏马离开。
武定在周围细细清理一圈。
将余下的六块令牌都收集完全。
此令牌为龙虎卫特制,充斥着大量龙虎气,妖魔取之无用。
也正因为此,全部都留存了下来。
找了那么满满一地。
七大个活人,武定却只找到了几把断刀,甲胄,布靴...
都算不上什么好模样。
这缺一块,那漏一点。
唯一相同的,都是鲜红的颜色。
至于尸首.....
......
“事情匆忙,也只能给诸位留个简易的铺盖了。”
“莫要嫌弃...”
武定接下腰间的一个水囊。
扒开帽销。
一股浓浓的酒味跑了出来。
捏着水囊,将酒水洒在地面上。
“皮树,秃鹫...若有机会,武某一定砍来祭于你们。”
“别过...”
说完,武定毅然转身,背负长弓长刀,徒步走向举杨。
身后。
一阵微风吹拂,吹起了一根竹竿上系着的红布。
随风飘扬。
土石累砌成包。
下面所埋葬着断刀,破甲,废靴...
面前压抵的石块。
但见上面凌乱的刀痕。
篆刻着:
“龙虎卫七骑,怀文石、庞策、周曲...之墓。”
“杀妖魔无数,殉身报国。”
“同校,武定立!”
......
“小哥,前面就是俺们村了。”
“过了俺们村,距离举杨就不到一里。”
尘土飞扬的小路上。
一老汉啪啪的挥舞着手里的细鞭子。
将牛车朝前赶去。
满是沟壑的脸上笑出一朵菊花样。
指着前面的村落,兴致冲冲的说到。
陆鸣远远的看去。
村落不过十余户,方圆也不大。
一圈栅栏围起,穿插着消尖的竹竿用以抵御虎狼。
陆鸣坐在牛车上,老神常在的观摩着周围景色。
笑着开口回答。
“是吗?”
“今天是有福了,要看看老丈的手艺。”
赶着牛车的连忙谦虚的摆手。
“你打的野鸡,我出点料子,应该是俺拖了你打福才对。”
离开云雾山的陆鸣走了一路。
从凌晨走到了白昼。
路上遇到了山林里歇息一晚打算回家的老丈。
想了想,武义事情也了了。
索性直接上举杨吧。
就与老丈同道,上了这辆牛车。
陆鸣原本估摸着给些银钱。
宫员外给的那些银锭自己也没什么用处。
用手指在银锭上掐下一点,拿给老丈当车钱。
老丈却死活不肯收。
陆鸣知道自己低估了银钱的价值。
也就不强求。
顺手在路边的山林里打了几只野鸡。
陆鸣与老丈两人一合计。
煮了。
你付车钱,俺解解馋。
妥。
就这样,陆鸣坐着老丈的牛车慢悠悠的朝着举杨来了。
“你算是来妥喽。”
“现在这时节,俺们村里枣子刚刚红透,个头大,饱满。”
“等一下我摘几个给你尝尝。”
陆鸣与老丈搭着话。
牛车慢悠悠的摇进了村子里。
摇进老丈自家的宅子中。
土屋围着栅栏,门口就是宽敞的院子。
一排排整理好的韭菜,绿油油。
一只黄狗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着老丈来临,连忙摇着尾巴跑过来。
发现陆鸣的存在,也张嘴汪汪的吠两声。
被老丈瞪了一眼。
黄狗乖溜溜夹着尾巴,挪了个位置,继续晒着太阳。
牛车开进院子里。
院子里早已经热闹起来。
“都说不用了,这几个小屁孩真是的。”
听着老子抱怨一声,语气中却没有太多责备。
反而这热闹的模样使得老丈有些开心。
七八个男男女女,大的不过十四五岁,小的五六岁。
身上也不鲜艳。
穿着麻衣,布鞋。
似乎只是普通农家的一群小孩来到老丈家里帮忙而已。
唯独一点。
不管男女,都生的模样俊俏,讨人喜爱。
几人正勤快的在院子里忙碌着。
扫地的扫地,收拾的收拾...
陆鸣看了一眼。
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