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生活呢,就是倒霉的人生就会一直倒霉下去,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苏雪雁父母双亡,奶奶也在最后一年得病去世,她成为了真正的孤儿。
舅舅趁火打劫,要把苏雪雁卖给当地的一个老鳏夫当老婆,拿到钱给他儿子盖房子。
苏雪雁拼命拒绝,但是亲舅岂肯罢休,带着一群小流氓步步紧逼,竟然是明摆着要绑架的样子。
最后孤苦无依的女孩慌不择路爬了摇摇欲坠的高楼,如同一截破败的木偶从空中坠下。
鲜血染红了贫瘠的泥土地,她的舅舅害怕坐牢,惊慌之下带着家人逃离了这个小镇。
苏雪雁的尸体就这么在冰凉的土地躺了一夜,天亮后,身下的泥土已经变成了紫黑的眼色。
周围的穷苦人凑了一点钱,草草将她埋葬在了她和奶奶住了十几年的破旧的茅草屋后。
现实生活往往比和电影要魔幻一万倍,席间的大家听完了这个故事后沉默了良久。
最后都是无比的唏嘘,为她如此惨淡的人生。
江升听完也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如果不是苏雪雁的舅舅,等过几个月,她当时所居住的地方房价就会疯涨,生活也会得到改善,起码不会落得这么悲惨的结局。
可惜没有如果。
“那个,同学?”
一声呼唤把江升从回忆里唤醒,他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美人,虽然被生活的重担压得满面愁容,但是眼中有一种野草一般的韧劲,还有蓬勃的生命力。
江升道:“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苏雪雁连忙道:“不不不,不用麻烦你。”
“但是你的脚崴了,一个人怎么走路?”
苏雪雁这才感觉到从右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站立时还可勉强支撑,走起路来绝对吃不消。
江升绅士地伸出一条手臂。
“你扶着我吧。”
苏雪雁虽然很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但是这种情况已经不容她逞强,便小心翼翼搭眼前的手臂,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江升为了照顾她,速度放得很慢。
两个人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走在田埂,黄昏的光线洒在田野里,像油画中的风景,绿油油的菜地里传来一阵青蛙的叫声。
苏雪雁忍不住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江升随口道:“你可是清水一中的校花,谁不认识你?”
他的语调很平淡,既没有调侃,也不是聊骚,仿佛就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苏雪雁却皱起了眉头,“别这么说。”
哪有人不喜欢听恭维的,江升有些好奇道:“为什么?”
苏雪雁似是叹了口气,眼中有一丝茫然。
“我从来就不想当什么校花,也不想一直被这些无聊的事情打扰。”
江升倒是有些明白,对于贫穷的人来说,美丽其实是一种负担。
就像后来她的舅舅想把她卖掉换钱一样,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美貌一定会招来灾祸。
错的当然不是她,是那些利欲熏心的人渣。
但是人心是黑暗和残的,隐藏着整个世界的败坏。
所以这也是苏雪雁心中的无奈,江升心想,如果有得选,她一定宁愿自己生得平凡就好。
苏雪雁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对不起,我们还不熟,就让你听我抱怨。”
江升倒是不介意,无论男女,总是会对柔弱的事物升起保护欲。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苏雪雁却不再开口,像是觉得自己太过冒犯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好心的男孩,接下来的一路她都没再开口。
这片赤贫的土地住的人本就不多,江升扶着她到了几栋土房子面前。
像是有些窘迫,苏雪雁松开扶着江升的手臂。
“我家就在前面,送到这里就可以了,真的很谢谢你,同学。”
说罢也不待江升回答,左脚辛苦支持着整个身体,吃力地向前小步挪动。
还不待走出半米,差点再次摔倒在地。
江升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后,此时见状,前一把扶住了她。
他看着苏雪雁,表情似乎在说:不要再逞强了。
苏雪雁额头沁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b轻咬了一下嘴唇,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栋房子......就是我家。”
江升扶着她往前走,感觉到苏雪雁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忍耐什么。
这个年纪的青少年自尊心都很强,有谁愿意把自己的窘迫和贫穷暴露在同学眼皮底下呢。
就像撕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最后只会得到怜悯的眼神。
有时候同情,要比恶语相向伤人一百倍。
两个人来到苏雪雁所指的“房子”面前,大门几乎就是两扇木板,连锁都没有,一推就开了。
这是真正的家徒四壁,里面除了一口看起来似乎是用来煮饭的大锅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确实也不用锁门了,因为根本没有东西可偷。
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应该就是苏雪雁和奶奶睡觉的地方。
江升把她扶到一个木凳坐在,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出去了。
苏雪雁把嘴唇咬得泛白,江升看似不礼貌的举动让她反而松了口气。
这种情况,她甚至不能招待对方小坐一会,直接走了反而避免尴尬。
她正苦恼怎么请假,学校是肯定去不成了。
家里也没有电话,看来只能让年迈的奶奶帮她去向班主任说一声。
“吃雪糕吗?”
苏雪雁正发呆时,眼前突然出现了还冒着寒气的一根雪糕。
她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江升逆着光站在门前。
原来他根本就没走,刚刚是出去买雪糕了!
苏雪雁一时被这变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江升微微一笑,“怎么?你怕我是来追你的?”
“放心吧,我是想向你打听个事,这是我提前给你的谢礼。”
听他这么说,苏雪雁才放下心来。
“谢谢。”
江升蹲下来,视线和她平行。
“不用谢我,我们俩这是等价交换。”
江升仿佛压根没有看到苏雪雁家里的贫寒一般,语气平常。
既没有怜悯也没有讥讽,好像就是两个朋友偶然遇见,然后闲聊几句而已。
苏雪雁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放松下来,由于生活环境,她一直性格敏感,这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改变的。
她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很在意,也学着江升的语气状似轻松地说:“好吧,你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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