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不等于是傻子。

杜子腾在的时候，对他们的忽悠和敷衍，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

当然了，杜子腾也从未亏待过他们。

所以山海精神病院一直相安无事，从没有精神病搞事情。

可陆野就不同了。

与杜子腾的保守相比，陆野更为激进一些。

虽然他才当上院长没多久

但是经历过吴大丰事件之后，整个山海精神病院已经被拧成了一股绳。

可以说大家一起在精神病院里同窗

还一起打过仗。

并且陆院长从没有像骗小孩儿一样敷衍他们。

甚至还把他们当成朋友。

还让他们一起做第四套广播体操。

这也是为什么山海精神病院只有不到二十个员工，却从没病人闹事的原因。

陆院长就是他们的信仰。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陆院长发话了。

这群精神病人妥妥能做到，指哪儿打哪儿。

不过有一件事，他们还真就忽略掉了。

陆野是什么都好说。

但这建立在不要钱的基础上。

一听到殷秋丝挺问自己要钱，陆野笑容一下就没了。

我去啊，这可是搞研究好不好？

实验室，实验设备，各种安全措施，等等一系列都得砸钱。

这投入，比重建一个精神病院都大了。

发现陆野的笑容逐渐消失，殷秋丝挺小心翼翼的问道：“院长，不行吗？”

陆野苦笑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可以呀。”

看着殷秋丝挺一脸真挚的表情，陆野实在不想打击他。

可眼下资金那么紧张，哪儿有多余的闲钱给他们造。

于是想了想，打算跟杜子腾一样，先忽悠着再说。

“这样吧，殷教授，你回头统计一下，需要买些什么设备。”

“你做一个清单，在把总金额计算出来。”

“然后我这边……”

话还没说完，就见殷秋丝挺掏出来一张被折得发毛的纸。

“陆院长，我早就准备好了。”

“不是，现在，现在设备都更新换代了，你不考虑换一换？”

“不用不用，老一批的更经典。”

“行吧。”

无奈陆野只能接过清单表。

装模做样打开看了几眼，正琢磨着怎么编下去。

然而，就是这么几眼，把陆野惊呆了。

什么玩意儿？

这是啥？

铁锅一口？

可乐半斤？

冰块十斤？

羊角锤一把？

喷灯一个？

往下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总的来说，没有一件是跟搞研究、做实验沾边儿的。

陆野直接翻到了最后，就见共计那一栏里写着五百块钱。

“殷教授？你是不是拿错了？”

“没有啊，就是这张。”

“你确定？”

“对呀，冰块儿一定要矿泉水的。”

“还有可乐，一定不能掺水太多。”…

陆野楞了半晌，看了看殷秋丝挺又看了看病房。

终于，他明白了。

是的，在这种地方，出现这种研究，很正常。

不就是五百块吗！

只要能给他们找点事做，让他们老老实实的。

别说五百了，我出一千都行。

当即陆野就从兜里数了十张百元大钞出来。

“来，殷教授，研究就靠你了。”

这一回又轮到殷秋丝挺愣住了。

“快拿着呀，别客气。”

“这五百是你实验需要的。”

“这另外五百，是我个人赞助的。”

“好好研究，我们院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看着陆野递来的十张钞票，殷秋丝挺嘴巴一咧，鼻涕泡都乐出来了。

就要往陆野怀里扑。

看着那黄白黄白的鼻涕泡，吓得陆野丢下钱就跑。

刚逃离了215病房，崔道成那边就打来了电话。

“不好了老大。”

“咋了？出啥事了？”

“王，王，王……”

“你汪啥呀？被狗咬了？”

“不是，是王，王院士，他跑了。”

“啥玩意儿？”

“你快来吧，我在纹身店的。”

……

……

……

半个小时后，陆野赶到了玄真纹身店里。

到店儿一瞧，陆野都惊呆了。

好家伙，这么乱？

遭贼了？

光天化日的被打劫了？

在看那个文艺范老板。

此刻鼻子里正塞着一团纸。

眼眶也乌青乌青的，看着好像挨了挺重一拳的。

看到陆野过来，玄真纹身店老板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老板，你这是被打劫了？”

听到陆野询问，老板哭得更厉害了。

双腿直接在地上开始胡乱蹬了起来。

陆野只好转头询问崔道成。

“道成，发生啥事儿了？”

“老大，我，我……”

“卧槽，都特么不会说话了？”

说罢，陆野抬手给了崔道成一脑蹦儿，这货才正常了点。

一顿连说带比划，陆野总算听明白了。

原来，王院士那货怕疼。

对针有种莫名的恐惧。

陆野在的时候还好。

刚走没多久，王院士就开始哼哼唧唧的。

一开始大家也都没当回事。

毕竟嘛，这纹身的确会有点疼痛的。

谁知道，王院士突然一下暴起。

张开嘴对着老板一口就咬下去了。

毫无准备的老板都被吓傻了。

你说你咬完人就算了吧，王院士直接把老板给按在了椅子上。

硬生生在人家肚皮上纹了一个坏字。

老板想要挣扎，结果眼眶和鼻子就成了那样。

听完崔道成的讲述，陆野好说歹说，才把哭唧唧的老板给哄好了。

最后留了一千块就当是给人家的补偿了。

这才带着崔道成出去找王院士。

……

……

……

三个小时后。

山海精神病院办公室里。…

陆野无奈的看着王院士。

“你怕疼，干嘛不早说？”

“我，我也不知道不打麻药啊。”

“你说你晕针，干嘛还当医生？”

“扎别人我不晕呀！”

“有点道理啊。”

“唉，算了算了，大不了我亲自上阵吧。”

“老大，不然找别的病人试试？”

“算了，折腾来折腾去的，麻烦。”

三人正讨论着。

办公室门响了起来。

一张熟悉的面孔，从门后探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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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张唯唯诺诺的表情，崔道成眼前一亮。

“老大，这不就有人送上门来了吗？”

陆野点点头，也露出了一脸的坏笑。

见到这一幕，李小孬被吓得直接从门后扑了进来。

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就问道：“大，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