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熠捏了捏拳，深呼吸了几次后才伸出手来轻轻拨开余开乐黏在脸上的发丝，果然，上面有一个发青发紫的掌印。

虽然红肿都有些消下去了，可看着也能知道，当时打人的花了多大力气才能留下这么重的淤青。

宁熠的手抖了起来，他几乎都不敢喘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后，他才出声道：“……乐乐。”

声音干涩。

余开乐好像被熟悉的声音叫回了魂，她转了转眼珠，问：“宁熠？”

这句话让宁熠鼻头微微一酸，他轻轻点头：“我在。”

余开乐没有声音，仿佛没听到宁熠说话一般。

她没开腔，宁熠也不敢说些什么，想握住她的手，却发现那只手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

宁熠只好作罢，用手支着自己的额头。

是他不好，是他该死。

如果不是今天一定要做手术，余开乐也不至于此，也不可能受这些苦。

他几乎是毫无理头地埋怨自己，哪怕毫无关系的事都被他扯了出来成为鞭挞自己的剧痛。

他没说话，眼中却微微有些酸涩。

当时断腿的时候，他才大哭过一场，随后就发誓，他永远都不会再那样没有尊严地哭泣。

“宁熠……”余开乐的声音却从旁边传来，他连忙吸了吸鼻子，问道，“我在，怎么了？”

余开乐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她扇动干涩的双唇，问：“我能相信你吗？”

她不等宁熠回答，眼中已经冒出泪来了：“我能相信你吗？宁熠，你告诉我……”

她似乎是痴了一般地不断重复这几句话，宁熠心中有些慌了，他连忙捧住余开乐的唇，吻了下去。

“不要问了，你能相信我。”他将余开乐所有的话都堵住，目光痴恋地看着她，“我不可能背叛你，江开乐，我跟你用我的命打赌，我不会背叛你的。”

这句话如一针镇定剂，余开乐总算没说话了。

她的神智慢慢恢复清醒，只是清醒了后，发生的事就越来越清晰和明显地从她眼前划过。

“宁熠。”余开乐感到一阵阵的冷，她挣扎着坐起来，耳朵有些嗡鸣。

她一头扎到宁熠怀里：“宁熠，我冷。”

宁熠知道她很冷，只是紧紧地搂着她，摸着她的头，眼中划过心疼和冷意。

“我们回家吧。”余开乐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十分坚定。

宁熠有些诧异了。

他想劝劝余开乐，想让她先留下来，但他能感受到怀抱中余开乐的颤抖。

宁熠顿了一会儿，才抚着余开乐的背让她冷静，亲吻着她的头发，说：“好，好。”

“我们回家。”

余开乐身体一僵，然后渐渐放松，只是牙齿仍打着颤。

……

宁熠原本是想先在医院里待一阵子再回去，以避免宁老太太和宁麒的怀疑，可如今忽然出了这档子事，他只好先回家照顾余开乐。

对此，赵立是十分不满的，认为余开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也无法开口。

在少爷做手术前余开乐对宁熠的真心他看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宁熠也十分喜欢余开乐，他若是这样说，肯定是在宁熠的雷区上反复蹦迪。

他知道宁熠的手段狠辣，所以是万万不敢的，只敢在心里犯嘀咕，生怕宁熠因此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