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连环庄”这个称呼是江湖人的叫法,或者说这个叫法本身也没得错,但是府邸正门的匾额写得却是“红梅山庄”。
这山庄本是朱子柳、武修文等人于昆仑山中所建,现今的庄主是朱长龄和武烈,正是累得杨逍声望大损的那些人的首脑人物。
朱长龄是朱子柳的曾孙,而武烈则是武修文和完颜萍的孙子。
这朱长龄所精擅的武学乃是曾祖传下来的“一阳指”和“一阳指书”,用一只镔铁判官笔,修外在贯通三脉左右,有个名号唤做“惊天一笔”,也不知是自吹自擂,还是真的闯出来的声明。
至于武烈就相对有所不堪了,只把一门“兰花拂穴手”学入门了,还用得形似神不似,滑稽的很。
原本武烈祖上所传的武学可不只这一手,那郭大侠的拿手功夫“降龙十八掌”他家里可是有传习的,虽然招数不全,但也绝对是一门上乘的绝学。
可惜武烈这榆木脑袋根本就学不会降龙掌的精髓,招式打出来和庄稼把式不相上下。
不过这武烈见家传武学练不出大名堂,就寻来了密宗欢喜禅的法门,修那采补指数,修为竟也不弱朱长龄多少。
当初跟着朱长龄和武烈一起搞事情的大多都是一些没名堂的,能有称号的也就一个千里追风姚清泉和俏郎君卫潮。
虽然朱长龄和武烈名义上都是庄主,地位上是平起平坐的,实际上朱长龄才是握着大权的那个人,他的智商可比武烈强出太多了,武烈基本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朱长龄很早就觊觎武烈的家传武学了,要不是有三点思量,武烈的坟头草估计都有六尺高了。
一来忌惮武烈的功夫不差他太多,打起来也不见得能占得好处
二来除了武烈没人知道他的家传武学藏在哪,强行逼迫,这货虽然脑子不行脾气却倔强,死也不说他也没办法
三来他朱长龄也不是什么奢遮人物,真要弄死武烈之后当打独斗还真有些单薄,有武烈一起也算是有个可用的人手。
虽然可以不杀武烈,但是武家的家传武学还是要谋划的。
朱长龄的计划是先完全掌握连环庄的人手,然后等以后武烈娶妻之后,他用手段使武家男嗣都夭折了,留他武家一个女儿长大。
再让自己的儿子拜师武烈,继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儿子娶了武家女儿,那武家的一切早晚都得姓朱。
朱长龄的算计真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一辈子也没生个带把的儿子,反而差点便宜了外甥,结果到头来身死族灭,好大一场空。
朱长龄这人为恶多端,却也很懂得趋吉避凶,虽然在明教事发,但回了连环庄这边就开始明面上经营起了名声,暗地里当然是能有多肮脏就有多肮脏。
他自然是很清醒的认知到自己的实力太过弱所以也努力的招才纳士,期望可以壮大势力。
不过厉害的人他朱长龄可招揽不来,招揽过来也不敢用,倒是三教九流的人物网罗了有那么一些。
什么熬鹰的,训犬的,玩把戏的,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多少都有一点特长,养起来也不费多少银钱,权当些不寻常的手段储备。
俞岱岩在杨逍这里拿到了关于朱长龄和连环庄的一些信息,又询问了杨逍对这伙人的态度,确认了杨逍与之再无瓜葛之后,心里也就有了计较。
先是在这地界准备妥当了之后,俞岱岩乔装打扮了一番,换了紧身短打,挎了一把寻常单刀,化名“吕三”,去那红梅山庄上应了门客。
“壮士何许人?江湖上如何称呼,为何要来我庄上这等偏僻之地寄人篱下?”朱长龄听人说有强人应了门客,便着人引了俞岱岩到正厅会晤。
“在下吕三,贫贱之人,原在韦陀门做一杂役,会一手韦陀刀。”俞岱岩的演技是有体系的,把江湖草莽的气息演得淋漓尽致:“因盗了门里祖师手书,被人千里追杀,这才西来避难,望庄主收留三年,三年后把奉上。”
“这个,吕壮士,我这不是不收留阁下,实在是我朱长龄也是为难,一来韦陀门杀来我等如何抵挡,终归是要为庄里的一众人考虑。”
朱长龄一听俞岱岩有仇杀在身,自然是不想留他,但他还要保持一个义薄云天的人设:
“二来也非是朱某信不过壮士,若壮士三年后一走了之,我庄上担些吃住银钱都是小事,这事若是被江湖同道知道了,我等哪还有脸面在武林里立足?”
“庄主勿忧,我乃是隐藏行踪来此,再以门客身份居住在此,平时戴个面具遮掩,韦陀门的人找不来的,就算找来了自然是吕某一人做事一人担当,必然不会牵连庄里。”
俞岱岩嘴上连连解释,心里却非常不屑,这说辞借口真是太虚伪了,又当又立实在要不得:
“庄主的顾虑是应当的,我这把下册压给庄主,必然不会让庄主难做。”
俞岱岩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册递给了朱长龄,正是韦陀门的镇派绝学。
这乃是韦陀门祖师无相大师精研的秘籍,观其内容很多理念和非常相似,应该大有渊源。
这个无相大师的辈分还挺大,和少林觉远祖师是一辈的,比张三丰还大了一辈。
中有心法、拳法、刀法,全守六合之法。
所谓六合,“精气神”为内三合,“手眼身”为外三合,其用为“眼与心合,心与气合,气与身合,身与手合,手与脚合,脚与胯合。”全身内外,浑然一体。
下册记载的都是刀法,朱长龄也是识货的,一看便知这是一本难得的刀法绝学,可惜只有招式没有用劲法门也没有心法要诀。
心里一思量,此等绝学断然不能错过,转瞬间就有了决断:“如此甚好,不过我庄上也不是什么水平的门客都收的,当然吕壮士的功夫必然没有问题,但我等要走个流程,你我伸量伸量,免得寒了庄上其他兄弟的心。”
“自当如此,庄主对门下兄弟的爱护之心令人敬佩。”俞岱岩装着豪迈哈哈一笑,随即恭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