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疯狂的谩骂里,她精神恍惚到极致的时候,她听到了荒芜的监狱里传来轻快的口哨声。
那口哨声若有若无,带着几分悠闲与挑逗,仿佛是猫儿在用餐前爱捉弄调皮的老鼠一般。
放任她逃窜,也能够绝对地把它的命握在手里。
在猫儿眼里,那老鼠都算不上是猎物,只是在用餐前随意挑逗几下。
然后玩弄着它,看着它拼命逃窜的可怜样子,享受着用餐的愉悦感。
她现在就有一种她就是那只被玩弄的老鼠的感觉。
被关在笼子里,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那口哨声越来越近,她听到了熟悉的锋利的刀尖划过墙面的声音,呲呲呲呲……
那是时遇先生最爱跟安袭那个小贱人玩儿的游戏。
他是狩猎者,而安袭就是只逃窜的老鼠。
从前她只敢躲在暗处看着,看着安袭恐惧又受伤,心里暗暗满足。
但是现在,她就站在安袭从前的角度上,是谁?……是谁想要来要她的命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安袭那个小贱人那么懦弱。
她亲眼看着她被时遇给弄死的,那时候她眼睛瞪得直直的,眼角划过一滴血泪……
可是今天,不管是在医院的安袭还是现在在百里家那个安袭,都是她陌生至极的模样。
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怯弱与忧郁,反而……很聪明!很狂!
还很轻易地让她从百里家滚到了这种鬼地方……
她记得她冷漠又带着嗜血的瞳孔,她盯着她的样子像是在睥睨一只蝼蚁。
虽然不屑至极,可是就是会给你一种感觉:
她记住你了,那么你死定了!
她惊恐地停止了撕扯谩骂,紧绷的神经让她微微回神。
抹了抹脸上的汗渍,她这才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她一直在打的都只是一卷破被子!
那些让她绝望的疯狂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是她的幻觉。
悠闲的口哨声越来越近,她吓到了,赶紧把破杯子拢在自己身上。
然后悄悄缩到墙角处躲着,背脊上为数不多完整的皮肤上爬满了冷汗……
安袭走在空荡荡的监狱走廊里,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但是一些监狱房间里有些不算新但也不陈旧的血迹来看,这里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
“咦……未央姐姐怎么不骂了?不出声是要和安袭躲猫猫吗?”
“那么未央姐姐藏好哟……不要让安袭找到,找到了那么就把命给安袭好了……”
娇小的小姑娘穿着血红色的萝莉群,怀里抱着同色系衣裙都相仿的富江。
两人肌肤都是病态的苍白,完全没有一个活人该有的血色。
但都无一例外地精致绝美,勾魂摄魄
小姑娘稚嫩的嗓音在空荡荡的监狱里显得格外幽怨诡异。
“……”
云霄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后背鸡皮疙瘩暴起。
一想到等一会儿那不可描述的画面,他十分庆幸今晚没有吃晚饭!
安袭站在监狱的一个十字路口处,看着明显有人踏足过的一处监狱房。
她就站在已经生锈了的铁栏杆外看着窝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的一坨人影。
忽而勾唇,缓缓道:“找到你了哦……”
然后锋利的镰刀轻松砍掉了陈旧的门锁。
这监狱很老旧,很有年代了,一般只处理很一般的犯人。
高级的都关在更加严密的地牢。
是以安袭轻轻松松砍掉了门锁云霄并不意外。
安袭在昏暗的夜色里踏过监狱杂乱的地面,走向那一处瑟缩在角落里裹着被子的人影。
“未央姐姐,你说我是先割掉你的舌头还是取走你的……”
小姑娘一把扯开了那块被褥,扬起邪恶的笑意,在见到人以后却忽然一愣……
被褥之下,蜷缩着一个羸弱纤瘦的青衣少年,少年抬眼惊恐又防备地盯着着她。
瞳孔幽绿,透着荧荧绿光,这是一双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