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祁垣缓缓在安袭的床边半跪而下。
从白大褂里摸出来一张手帕,然后拾起安袭的小红鞋。
一点点把她床边的小红鞋鞋底的血迹还有地板上的血迹拭去。
“主人这次冲动了。”
祁垣半跪在病床边,嗓音冷清,带着一点点机械的漠然。
平日里他看起来温文尔雅不善言辞,其实也是嗓音方面有些缺陷。
多说多错,会有破绽。
但是在安袭的面前他完全不用去掩饰什么,因为他就是安袭创造出来的。
“哦?是吗?”
安袭看着地上正慢条斯理给自己的小红鞋擦血迹的白大褂男人。
眉眼间淡漠冷凝,她猜的果然没有错,这个祁垣是自己人。
一个被原主解剖了用蛊术控制住的人,自然不可能还有什么别的思维。
只是之前他一直引诱自己要她检查身体……想必一定有什么事情需要汇报给自己。
“沈未央进了医院,主人想要处理只需给祁垣说一声便可,何必让这种下等人脏了您的手?”
祁垣嗓音缓缓,窗外的晨光刚好透进来。
安袭的肤色越发苍白僵硬,脖子处居然也渐渐长起了尸斑……
她没有感觉,但是祁垣可以看到。
“主人的脖子上尸斑太显眼,先遮起来吧。”
“琅月已经在在研制可以永久祛除尸斑的药物了,以后主人就不用担心被家里人发现了。”
祁垣一边小心翼翼地替安袭擦着小红鞋,一边跟安袭说着话。
话里面的信息量对安袭来说有些大。
但是她能够确认,原主原来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是只是个抑郁症少女那么简单。
她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
掩下心头的讶异,心里已经百转千回。
看来可能在妖精还没有进入这个女孩儿尸体里之前,安袭就已经死了?
不仅死了,且也还是有思维的……?
这跟扯淡一样的事实,着实让安袭觉得有趣。
前世她是杀手之王,什么样的对手没有见过,会邪术的她也不是没有交手过。
但能够死了以后还靠着尸体维持自己在人间走动的邪术,她还是第一次遇上。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的到来是不是就挤走了安袭原主的魂魄?
那么那个会邪术的安袭会不会又找了具尸体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扬起白皙又完美精致的小脸歪了歪脖子。
听着骨节咔嚓咔嚓作响的声音,心里居然无比快意。
重生在尸体上又怎么样?她妖精叱咤风云那么多年,怕过什么?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她本就是魔,没有见过光明。
面对更深的黑暗……她更喜欢去探究……去征服!
“嗯,我知道了,不过我杀人不是冲动,只是在跟未央姐姐做个游戏而已”
小姑娘盘腿坐着床上,看着祁垣已经变得卑微的画风。
比起人前的从容温和,毫无疑问,她的确很喜欢这种征服人的快感。
“我的事情你无权干涉,做好你份内的事儿就行了。”
安袭冷冷道,完全没有一个小姑娘应该有的可爱粘人,眼前这个女孩儿太善变了。
见过她卑微阴冷的模样,见过她娇俏地像个小妖精的模样,见过她帅气逼人冷漠张扬的模样……
但到底她是怎样的安袭,祁垣看不清。
她是主他是仆,这样的从属关系里,他也没有资格去探究主人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