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才睡一会你就已经满身是血了。”魁奇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满脸不爽地对维诺问道。
“怎么搞得好像是我的原因一样,”维诺耸了耸肩膀,他低声在魁奇耳边说道:“那节特殊车厢里的怪物逃出来了,现在不知道在列车里的哪个地方,我们得过去确认下情况。”
“不是,你认真的?”魁奇有些懵了。
“确实认真的,不然你以为我的伤口怎么来的。”维诺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位小哥都来了。”
安克烈此时已经提着自己的两把短刀从隔壁的车厢走来,他冷冷地说道:“走,你说的那个地方。”
魁奇也从座椅上跃起,他打了个呵欠,“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是了.......”
“得小心一点,不然怎么暴毙的都不知道,我刚才就被袭击了,”维诺耸了耸肩膀说道:“如果不是我的体质,我可能已经死上七八遍了。”
“能不能先把你的衣服换一下,乘务室里有一套供更换的制服。”安克烈捏了下自己的鼻子说道,维诺衣服上的血腥味确实很令人感到难受。
“我乘务室里的借你。”魁奇用两只手枕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反正我不会用到。”
“你那尺寸我穿的上吗?”维诺眯着眼睛。
“备用的乘务员制服尺寸都是一样的,不用想了,正常成年人是可以穿的上的,”安克烈瞥了一眼魁奇,“估计列车总站的管理员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小的孩子当上乘务员,还晋级了。”
“说的也是。”维诺没有多加思索地走进了分配给魁奇的乘务室,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那套乘务员制服,替换掉了自己身上那套被血染红的制服。
“走了。”安克烈冷淡地说道,“如果情况真的跟你说的一样,那现在越早稳定住情况就越好。”
安克烈对于维诺和魁奇的态度相比起在第一轮考核的时候有所好转,毕竟魁奇和维诺的实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目前他认为自己可能是三个人里最不靠谱的一个,所以也没资格继续用那种特别傲慢的态度来和他们相处。
“走就走。”魁奇毫不畏惧地走在了最前面,“我觉得我的反应速度绝对是你们里面最快的,所以我走前面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维诺和安克烈跟在他后面,两人在经过一节节车厢的时候都在谨慎地观察周围有没有什么异状,就连厕所都没有放过。
维诺在一节没有什么特殊用途的车厢的厕所里放下了自己那套沾满血的乘务员制服,然后随手关上了厕所门。
“你终于是放下那套制服了,我还以为你要珍藏着以后拿出来怀念呢?”魁奇有些嫌恶地说道。
“确实,如果这些制服可以拿出来怀念的话那我现在应该已经藏了十几套了,基本每次护送列车我都得死上那么一两次。”维诺耸了耸肩膀说道。
“呵........”安克烈低声冷笑了一声,似乎是被魁奇的话给逗笑了。
“怎么听起来你还挺自豪的,吸血鬼了不起啊?”魁奇瞪了一眼维诺问道。
“比起这个,但是你可没有一副不死的身体。”维诺扯过了魁奇的肩膀,十分强硬地把魁奇拉到了自己的背后,“我觉得走前面这个重任还是交给我吧。”
他们大概走过了十节车厢,来到了第十九号车厢,这里是之前那个他们逛过的酒吧车厢,那名酒保还是一样站在柜台前平静地擦拭着自己的杯子,看他的样子就可以看出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喂喂,你说的怪物暴动,连距离最近的人都没有感受到,不会是你做梦的时候来了月经吧?”魁奇盯着那名淡定无比的酒保,对维诺说道。
“首先我是一个男生,不会有例假,其次这种常识问题我现在就懒得跟你科普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去看看。”维诺走向了连接着列车最后一节车厢的过道。
就在维诺走过那名酒保身前的时候,擦拭着玻璃杯子的酒保突然开口说道:“这位乘务员请留步,前面的车厢可能会有危险。”
“所以你是知道的了?”维诺望向那名酒保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寒意,他勾着嘴角问道。
“确实,不过请不要误会,我是不可能把那些生物放出来的,它们能够逃出来都是自己的功劳,我只是亲眼目睹了那只猩猩从我眼前跑过去而已。”酒保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么说它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伤害性行为吗?”维诺用一种质疑的目光望向酒保。
“没有,我平常没事做的时候还会和它一起喝酒,所以它对我的态度还是比较好的,它是那所牢狱里的老大,所以其他怪物就算逃出来也没有对我做出什么。”酒保说道。
“这个人,有点不对劲啊,为什么能这么淡定。”魁奇望着酒保面无表情的脸庞说道。
“也有人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安克烈为其辩解道,“像你这样的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你说谁小孩子?”魁奇又怒了。
“这么说,它们现在还在最后这节车厢里?”维诺对酒保问道。
“应该是的,刚才我好像看见它从窗外爬过去的,它的身手很灵敏,头脑也很聪明,所以能够自由地在行驶中的车顶上移动。”酒保说道。
“所以你为什么对它这么熟悉.......”魁奇有些憋不住地问道。
酒保停下了自己擦拭杯子的手,声音同样冷淡地回道:“没什么,只是以前我都把它当成一个酒友而已,既然现在立场变了,那它就是我的敌人了。”
“寂寞到把猴子当酒友的人可真可悲。”安克烈随口讽刺道。
“随便你怎么理解。”酒保低垂着眼帘回道,他检查了一下自己擦拭着的杯子是否干净,目光从头到尾都没停留在三人身上一瞬过。
“总之我们还是得过去看看。”维诺耸了耸肩膀说道。
“对了,刚才我从窗边看到它的时候,它的手里好像还带着什么东西,所以我觉得你们需要格外小心一点。”酒保最后提醒道。
“喂,戴着什么东西,不会是?”魁奇震惊地喃道,她和安克烈几乎同时望向了两手空空的维诺。
维诺有些头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干笑了两声,“确实,我好像忘记跟你们说我的装备都被夺走的事情了。”
“你,没开玩笑,”魁奇歪着眉毛,“意思是那把手枪还有你的手套都被那只猩猩带去玩了?”
“是这样的,我正打算去跟他要回来,其实这节列车的乘客安危倒是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只是那把手枪是我一位前辈留给我的,实在是不太好意思送给一只猴子当玩具。”维诺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用意。
“真有你的啊,以你的实力不可能连只猴子都打不过吧?”安克烈蹙了蹙眉地质问道。
“只有一只猩猩我肯定是不至于会打不过的,只是还有一只蝎子,那只蝎子的尾巴很尖利并且大概有几米长,随随便便穿透人的身体是没问题的,”维诺说道:“所以必须得小心。”
“有够危险的,还真是第一趟E级列车就给我整这么麻烦的事情。”安克烈用手抹过了嘴角。
“其实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不过我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一方面也有我的装备全都被夺走的原因。”维诺的双瞳逐渐变成血色,他的体表渗出了悬浮在空中的血液,这些血液组成了刀片。
维诺握了握五指,围绕在他身旁的血色刀片转动了起来,变换了一下位置,但始终没有超过他身旁一米的范围,“这就是我现在唯一的武器。”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挺牛的,你还能不能把你的血变成其他的形状?”魁奇挑着眉头问道。
“暂时还不行,所以看起来花里胡哨其实作用挺局限的,大部分时候只能用来自保,”维诺瞥了魁奇一眼说道:“说到自保,我那把符刃的能力你应该也清楚,那把武器我倒是还留着。”
“那确实你站前面会比较好,不过之前也听说过那只猩猩能够爬到车厢顶部,所以我们站在哪里好像都不重要,反正都有可能遭到袭击。”魁奇看了眼安克烈说道:
“我看你就别跟过来了吧,老老实实去和那群乘客扎堆在一起,不然说不定等会你没反应过来直接就死掉了。”
“你在对我说吗,”安克烈握紧了手中的两把短刀,冷冷地回道:“我虽然没有你们两个这么变态,不过实力也绝对不算弱,不要小看我。”
“那就达成共识了。”维诺的双脚踏在了过道上,同时他从收纳空间中取出了那把符刃,将那把符刃交给了魁奇,“这东西你带着我觉得最好。”
“为什么?”魁奇挑了挑眉。
“因为如果你出事我会最愧疚。”维诺把符刃递到了魁奇的手里,微笑着说道:“如果你敢说不我就宰掉你。”
“哪有这样的。”魁奇怔了一下,她看得出维诺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她只好接下了那把符刃。
随即维诺就没有多想地走向了过道的另一端,这时候时间已经接近黄昏,过道的窗帘紧紧地拉着,所以这条过道显得十分昏暗。
“真是愚昧。”位于酒吧车厢内的那名酒保放下了手中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杯子,“只是追求自由它又有什么错误,为什么偏偏要去激怒它。”
魁奇的冷汗也是随之流下,她能够听见之前那个酒保的脚步声,那个酒保这时已经十分识相地离开了酒吧车厢,远离了维诺等人。
安克烈的脸色也有些凝重,他能够闻见清楚的血腥味道,这很清楚地说明了前方那节特殊车厢肯定有着危险的存在。
维诺走在了最前面,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推开了通往特殊车厢的金属门,随着金属门逐渐展开,最后一节车厢内的景象全然呈现在了三人眼前。
“我看我们可以考虑直接从车上跳下去了。”魁奇干笑了两声说道。
车厢内部,那只巨型猩猩坐在监狱的正中间,其他十几只奇异生物则围绕在它们身旁。
在维诺不知道的时候,列车长的那具尸体已经被那只猩猩搬到了最后一节车厢,供其他那些生物泄愤。
列车长的尸体被分割成了许多部分,头部,手指,脚趾,这些都被从他原本的身体分裂了开来,被那些生物玩弄着。
这是从地狱里透露出来的极深恶意,深深地震撼到了魁奇和安克烈的心灵,他们看着那些看着外表甚至有些憨傻的动物脸上挂着微笑地玩弄着仇人的尸体,一种异样的恐惧感弥漫在了他们的心头。
只有维诺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原本的脸色,因为断手断脚这些破事对于他来说在那所实验室里已经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所以他很难被这种场面唬住,但会觉得恶心也是正常的。
因为那只猩猩,正啃食着列车长的手指,就好像品尝着什么极其美味的食物。
还好鬼钥没有在这里,维诺不知道为什么感慨了一声,否则能够和这些怪物沟通的鬼钥绝对会疯掉的,毕竟鬼钥是一个那么单纯的人,维诺并不希望他的心灵受到污染。
“确实,我觉得我们没有胜算。”维诺叹了口气说道,向后撤了几步,“你们尽力往后跑,我看看能不能拖一下。”
那些怪物同时朝着最靠近的维诺暴射而来,一只只的脸上都露出了诡异扭曲的笑容,就好像它们拥有着人类的意识。
“你在说你娘呢!”魁奇猛地拽过了维诺,与此同时魁奇的右掌正中心生成了一个金属匣子,一道激光朝着那节车厢内部暴射而去,轰飞了几只最靠近的生物。
“反正都在列车上,怎么都逃不掉。”安克烈震惊之余,也是十分果断地掏出了自己的双刀,同时他的双刀上覆盖上了爆裂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