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林真仙说这话时,基本上没怎么去看姜屿,而是一直在留意摇鹿真仙。
即便这件事最应该给姜屿一个交代,但因为境界不高的缘故,姜屿的话显然没有那么有分量。
果然,有实力才能为自己说话姜屿暗自感慨了一句,眼看广林真仙的目光扫了过来,他毫不惧怕地瞪了回去。
如果现场只有两个真仙,情况很可能又会变得剑拔弩张,但现在还有第三个真仙在左近。
“”
昌阳真仙硬着头皮轻咳两声,冲着广林真仙拱了拱手:
“广林仙君,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啊?贵派寒月洞天的威名我也是耳闻已久了,寒月珏珍贵,恐怕也不能轻易使用,是吧?”
虽然昌阳真仙是迫于无奈,才充当起太一宗和陈尸所间那块打破平衡的“砝码”的,但他情致真切,言辞妥帖,硬是抹平了广林真仙心中的几许不快。
想到刑罚司那样及时的赶来支援,广林真仙面色稍霁,对他解释道:
“区区几块寒月珏,我们太一宗岂会吝啬?只不过,执事大人有所不知,寒月珏乃我派长老亲自制作,往年都是在试炼前一日,长老才会开炉。”
“而今距试炼还有几天功夫,寒月珏尚未开始炼制”
广林真仙解释完毕后,痛心疾首地表示:
“茅坤那厮杀我内侄,坏我门规,毒我弟子,无论是因私因公我都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怀疑我会包庇他哼哼。”
“只不过,他只身逃进寒月洞天就是死路一条,犯不着我们再牺牲其他门人的性命去抓捕他。只要等到今年的弟子试炼,进去给他收尸就可以了。”
广林真仙这番话有理有节,听得周围的太一宗外门弟子一片折服。
昌阳真仙见此,走到姜屿面前,低声说:
“你听到了,茅坤已是必死,你,见好就收吧。”
“我只是想要个说法,既然广林真仙承诺他必死,那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姜屿笑着说。
见他肯退让,昌阳真仙连忙呼唤“韩队长”、“其他兄弟”,整合他带来的所有翊卫,让他们簇拥着姜屿和摇鹿真仙他们,浩浩荡荡地往山门走去,不给广林真仙说话的机会。
昌阳真仙自己则留下来善后。
双方交换了一袭友好的言辞后,昌阳真仙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太一宗。
“哟,这么快啊。”
刚刚走出太一宗的传送大阵,昌阳真仙就听到一个他不想听到的声音,当即叹了口气,打起精神说道:
“你怎么还没回陈尸所啊?”
“为了等你啊,”姜屿说着冲他拱了拱手,“劳烦昌阳真仙跑一趟,刑罚司真是费心了。”
他靠近几步,低声问道:
“广林真仙说的那个弟子试炼,具体是什么时候?”
“你要干什么?”昌阳真仙一凛,立刻提高了警觉。
“不干什么啊,就问问。”姜屿笑着回答。
问什么问,你们主战派又在谋划什么阴谋?
在昌阳真仙看来,姜屿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更是他背后实力惊人的主战派,所以他提出的问题,也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问题。
“今天的事情太蹊跷了,整个太一宗我只认识麻井和茅坤两个人,还是昨天才刚刚认识的,结果今天他们俩就一个死了,一个也快死了?”
姜屿坦然地表达着他的担忧,“我怀疑这不是巧合,而是”
而是一桩针对我的阴谋他在心中暗暗补充道。
“不是巧合?”
昌阳真仙也这么觉得,但他的想法却和姜屿完全相反。他狐疑地看着姜屿,试图从他身上找出点蛛丝马迹。
这时候他突地泛起一个猜测:
主战派该不会是把你推出来做诱饵,好能以后借故针对太一宗吧?难道是想在太一宗弟子试炼那天
昌阳真仙瞬间“禅昔天仙”上身,在心中勾画出种种阴谋。
姜屿:“”
眼看昌阳真仙眼睛红得像个兔子,姜屿好像又看到了他在那个姜屿事件紧急应对小组中的表现,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只是想问问他们弟子试炼在哪一天,好打听茅坤的情况而已。”
“本月下旬”
昌阳真仙憋了半天后,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答完之后,他假装有意无意地说道:
“那一天,太一宗的几位长老都会从月层下来观看。”
他说完一个劲儿地瞅着姜屿,拼命地用眼神暗示他:
听见了吗?从月层下来!那都是高境界的仙人了!你们可千万别乱来!
姜屿:“”
他这话是几个意思?为什么我既听到了警告,又听到了劝阻?
你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认为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诡计?殊不知,仅仅只是私怨。
但话说回来,就算如此,你们刑罚司的第一反应依然是力求“片叶不沾身”,还真是始终如一啊。姜屿心中暗自调侃道。
和昌阳真仙告别后,姜屿没有急于回陈尸所,在脱离太一宗后,他的青鸟卷轴连连响动。姜屿这会才得空细看,发现好几封信息都是伯渊传来的:
姜兄,我帮你查了,那把骨刀是天庭发放给邱潇的战利品,据说和妖族战争有关。所以即便刀刃有缺,他也舍不得扔。
那件贴身衣物是南市“伊莲坊”的青红姑娘的就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了
至于说他的地址,那真是费了一番周折啊,我在他的储物袋中没有找到相关的契约,本来一点头绪都没有,还好最后在袋子角落里摸出一张房租的收据,然后我顺藤摸瓜
伯渊最后那封消息实在是太长了,姜屿看着看着,就好像听见他本人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一般。
我倒宁可多看看你是怎么知道那件肚兜的来历的。姜屿心中调侃,但还是把伯渊的长篇大论全部看完了。
到最后,他总算看见了他想知道的:
长话短说,他家的地址是:西南角藕花巷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