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趣塔一层阴影中,有五人正埋伏着。
“老袁,一会那小子出来怎么办?”
被同伴称为“老袁”的中年修士眯了眯眼睛:
“直接来硬的,小夔用咫尺先上去制住他,然后咱们几个直接入塔,给他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苇子在外面接应。”
做好部署后,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解决完贷款的问题后,姜屿拿出葆生玄仙的玉牌,表示他要查阅自己和邱潇的修业档案。
“可以,稍等一会。”那仙人接过玉牌核验,而后很是客气地说道。
姜屿看着他穿墙消失在原地,在等待期间,他摆弄起手中的玉牌,发现那上面居然也有葆生玄仙的冲塔记录以及他获得的战利品。
当然这些战利品现下差不多都落入了姜屿的口袋。
没有七返灵砂啊,看来是随机掉落的姜屿想着,又去看他具体的记录:
葆生玄仙近半年冲塔三次,最好成绩是六层。
他的玉牌上记载着前五层的传送点,那些小光点在姜屿看来,都是一个一个“泽刻”的符号,以及符号间延绵出的地图。
那些冲塔的修士们之所以可以自动传送到先前记录过的“传送点”,本质上和传送阵是一个原理,靠的都是“泽刻”中蕴含的沟通天地的能力。
小到最简单的符,大到守护大阵,“泽刻”都是将它们支愣起来的骨架。
如果仅仅只是迷障幻阵,那真没什么难的,不过,料敌从宽,葆生玄仙尚且卡住六层,可见没那么简单。
看来自己今日没有贸然冲塔是个明智的决定。
或许下次可以和他组队姜屿正动着脑筋发散思维,看到那仙人又穿墙回到了“簿书”室,手中拿着两根寻常的玉简,递给了他:
“喏,这两份档案给你,只能在此地阅读,不得带走,不得拓印。”
姜屿接过玉简开始对照着浏览,很快发现他和邱潇的共同之处:
都修业了同一门课程。
那门课名叫仙卫和仙吏的职责与权限,名称是如此的正常,明摆着是“岗前培训”,在一众不着调的课程中显得格外特别。
授课老师更是多年未变,一直是同一人。
“陈征。”姜屿默念道,他回忆着他在接引长廊的石柱墙壁上看过的课程介绍,好像既没看到这门课,也没看到这个人。
想到这里,姜屿向“簿书”室内的那名仙人打听起“陈征”的情况。
“谁?”那仙人先是一愣,而后恍然道:
“哦哦,是说闲逍天仙吧。”
“你说陈征,我都没反应过来。”
“那是个奇怪的家伙,通常修到真仙以后都会弃名,以自己拟定的尊号自称,但他不同,一直保留着自己未修行之前的名字。”
“可惜啊”
那仙人说到这,叹了口气:
“天妒英才,去的时候刚过百岁。”
“他死了?”姜屿沉声问道。
那仙人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姜屿问。
“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记得了,大概有几个月了吧,至于怎么死的大概是寿终正寝。”那仙人很耐心地回答了姜屿的问题。
毕竟姜屿手拿葆生玄仙的玉牌,而且才花了五十祝祷力跟他买了枚降露珠。
姜屿:“???”
“大概?”
那仙人嘿了一声:
“已经修成天仙了,寿数早已远超凡人,如果没点特殊情况,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去了呢?但陈尸所没有介入,可见不是非正常死亡。”
说到这,他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说道,“或许是突破的时候,功力走岔了,谁知道呢。”
姜屿嘴角微抽,练功走岔了?这种话连鬼都骗不了。
肯定有什么问题好歹是个天仙,就算明面上没有记载,恐怕私底下也有入殓师去看过了可以到陈尸所的“文库”查一查,有没有此人的验尸报告,实在不行,还得找葆生玄仙。
姜屿想到这,合上面前的修业档案,起身离开“簿书”室。
他还沉浸在“陈征”的死讯中时,神情有些恍惚,就在这时,姜屿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像是从地底下直接冒出来的。
身后袭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推进了“冲塔”之门,将他整个人都按在了门内的石碑上。
姜屿只觉得脚下一轻,身体快速旋转,耳边响起呼啸声,整体的感觉像极了他第一次和黎云一起走“传送阵”。
而且他清楚地感觉到,他不是一个人在转。
身边还有一个人。
倏
在他们消失后,六趣塔一层的阴影中又接连窜出三条身影,飞快进入“冲塔”之门后。
姜屿再睁开眼时,眼前是四个“陌生人”,正是在塔外姜屿搭话的那一行人。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冷笑道:
“不愿意和你们组队,你们就硬来?”
谁知道,他愤怒,那四个人比他还生气。
“为什么没有直接传送到四层?”那姓袁的中年修士看向同伴,“小夔?怎么回事?”
他的同伴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啊,我明明带着他一起传送的,不知道为什么被弹了出来,弹到入口了。”
听他这么说,姜屿心中一动,打量着四周:
他们所处的空间像极了“分界碑”分道时的地方,周围是一片延绵不绝的灰雾,雾气后面是若隐若现的一层入口。
由于没能进塔,这几人现下又是“组队”状态,所以被“绑定”在了一起,一人进不去,所有人都进不去。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投注在姜屿身上。
姜屿毫不犹豫地瞪回去。
就在这时,上空响起一个空灵的声音,不停重复着一句话:
“余额不足。请补缴入塔费用。”
“余额不足。请补缴入塔费用。”
“余额不足”
“入塔只要一百祝祷力,你身上竟然连一百都没有!”那个姓袁的中年修士对着姜屿失声说道。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姜屿,诚然,从他穿的衣服上判断,他应当是个新人,手头不会太宽裕。
可这也太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