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之路不在长安城内。东出长安城,有三座大山,那是三大修行圣地的驻地所在。
三大修行圣地拱卫着的地方,就是求索之路。
在前朝凡间之国,曾在那里立都,由此可见那个地方的重要性。梁晋在地理志的记录里,还看到一条信息前朝时候,国都通常是不允许修行者进入的。
神朝立国之后,三大修行圣地能够占据拱卫旧都的三座大山,可见其当时只强硬。
不过不管怎么说,长安城其实也不是新城。
求索之路的旧都,是凡间之国的凡间之城,但随着前朝发展兴盛、人口扩张,凡间之城渐渐容纳不下,这才起用了前前朝天下之国的旧都天之下城。
天下之国的旧都修缮使用后,就是如今的长安城。
那时两座城池,乃是旧朝双都。因此两座城池之间,有专门官道,通行极为方便。
所以修行者大考这天,梁晋由花清影从长安街衙门里接出来,一路出了长安城东门,纵马就到了求索之路。
“希律律律”
勒停了马,梁晋便看到了三山拱卫的巨大城门。如此天险之地,实在是一个天然的关隘。
更何况,那十余人高的朱红色城门,看起来是常年有人修缮的,城门上镶嵌着金属的条纹,造型繁复,暗含某种规则,感觉像是什么阵法。
梁晋猜想自己向那门丢一记小剑过去,或许下一秒就会被这神秘“阵法”产生的反应轰杀至渣。
“大考者入内,其余者止步!”
声音在城门上响起。
梁晋抬起头来,才看到城门上的三个人影。
相比起高大威严的土木城门,门上三个人影,实在渺小得如同沙粒。
那三人装束各有不同,但梁晋一眼就看穿了他们。
一个神灵雷神,一个神灵肥遗鸟,一个神灵天狗。他们应该是三大修行圣地门下弟子。如今在城楼上敌意满满,那个肥遗鸟神灵的修行者甚至还手握住了剑,剑气勃发,显然就是剑宫弟子。
他们的敌意自然不是针对梁晋的除了剑宫弟子。
剑宫弟子的敌意针对梁晋和花清影两人,而其他两个修行者的敌意,就专门指向了花清影。
花清影“哈”地笑了一声,对梁晋说:“这帮小子怕了师尊威名,我留在这里,只怕会吓到他们。接下来大考,就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说罢了话,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她一走,城门楼上三人顿时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剑宫弟子居中说道:“来人通名。”
这说话的语气仿佛嘴里挂了剑似的,明显已经认出了自己,要给自己下马威。梁晋心想楼上的剑宫弟子如果修为高深,说不得说句话,嘴里喷出的唾沫都带剑气。
梁晋很想上去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但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还是需要低头的。自己毕竟还想要学三大修行圣地的法术,岂能太过嚣张?
于是梁晋老老实实地答道:“学生梁晋,通过举荐,前来参加修行者大考。在下与剑宫云师兄有数面之缘,如果三位无法确认我的身份,可以向云师兄求证。”
稷山书院弟子在一旁默默地点了点头。剑宫弟子的眼神想杀人。
“油腔滑调,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道宗是怎么同意你的举荐的!”
剑宫弟子说得咬牙切齿,但还是不得不和其他两处圣地的弟子一起开了门去。
朱红的大门缓缓开启,沧桑古朴的巨大城池,瞬间映入梁晋的眼帘。
一条笔直的大道一路向前,直到消失在地平线上,被远处耸立的楼宇和山峦淹没。道路两旁是一个个独立的街坊,将城市划分整齐,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座城市的建筑规划风格,和长安城相差无几。
只不过这里行人稀缺,常年几乎无人,给人一种寂静辽阔的感觉,却是和长安城完全不同的。
梁晋觉得在这种地方,如果拍摄一部鬼片,几乎可以就地取材。
“大考者这边来。”
长街左边的一个坊外,有人唤了一声。
梁晋寻声看过去,就见一个雷神在眼的稷山书院弟子站在那里。
他走了过去,那弟子也没有心情和他多说什么,只说了句:“进去坊中等着。”就理也不理他了。
梁晋便依言去了那坊中。
那坊门已经在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中颓败,石匾风化,看不到上面的文字,石柱上到处坑坑洼洼,就连坊中的屋舍,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三大圣地显然没有心思修缮这里。
那些破败的屋舍,想必连门也坏了,早已到达坊中的人们,都待在屋外,没有一个进屋去的。
梁晋数了一下,这里已有十二个人,所有人身上都看不到神灵,应该都是参加修行者大考的人没跑了。
他自己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没有跟任何人说话。这里的人,似乎也没心思和他说话。
毕竟这里的人说起来都是竞争关系,哪怕三大修行圣地招收的弟子不止一个,也还是避免不了你上我下的争端。所以这些参加修行者大考的人互相之间保持敌意,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梁晋感觉自己承受了莫名多的敌意。这些人中仿佛已经有人把他认了出来,在暗中窥伺着他。
但是这些人猥琐至极,当他有所感知,寻着感知方向去看时,那暗中的窥伺又会突然消失。
是云守剑安排的人吗?
他心里猜测。
目前来说,云守剑是他在长安城中最明显的敌人。
但除了云守剑,他不是没招惹过其他人了。毕竟无名凶犯一案和韩小钰一案,他也是得罪了一些人的。
“无胆鼠辈!”
梁晋冷笑一声,嘲讽说道。声音不大不正好能让这里的男男女女都听到。
他是想把藏在暗中的人激将出来,但很可惜,那些人确实是无胆鼠辈,他的激将并没有用。反倒是那些不相干的人,都“刷刷刷”地把目光落了过来,有些躺着中枪、莫名其妙地感觉。
一时见,坊中场面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