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口，多隆含着眼泪，冻得叽叽索索，用一根树枝在器皿里不停搅拌，器皿中都是雪和秽物。

“尼玛这么冷的天，我还瘸着腿，你们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多隆心里苦得很。昨天他还很得意，以为自己想用吃饭的器皿方便的事过去了，没想到今天早晨螟就把装了秽物的器皿扔给了他。

夜魇抱着肩膀靠在洞口，看着多隆笑个不停，多隆倒霉对他来说是件十分开心的事。

多隆见夜魇看笑话，更憋气，开口怼了一句：“笑尼玛昨天的烤鱼你吃到了吗？”

夜魇立马不笑了，感觉一阵心塞，昨晚看到螟他们烤鱼，他兴冲冲跑过去，等着分一份，结果三个人加一只魔兽，三下两下就吃光了，就给他留下一堆鱼刺。

“吃不到就吃不到，你不也没吃到。好好刷器皿吧，小心点，别把屎溅到嘴里。”

“你才吃屎！”多隆气的一推器皿，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多隆眼睛一转，大声喊道：“螟，夜魇把器皿弄翻了，撒的哪都是。”

这句话他用的是黑瞳族语言，夜魇没听懂，还指着地面大笑：“人类，你倒霉了！”

螟走到洞口看了一眼，拍了拍夜魇：“把这里弄干净！”

多隆露出了坏坏的笑容，说道：“螟让你打扫干净！”

“你少骗我，这是你弄脏的，怎么会让我干？”夜魇哼了一声，根本不信多隆的话。

“这可是螟的命令，你违抗一下试试，抽不死你！”多隆哈哈笑道，他总算开心了，然后两手抱着器皿，一跳一跳进入山洞。

夜魇傻了，明明就是多隆弄撒的，凭什么让我干。他很想找螟理论一下，可随即想到他们没法沟通，根本解释不了……

螟返回小山洞，躺在床上，微微皱眉。一夜过去了，并没有出现记数收获的声音，画面的右下角，光明点后面的数字是5。

这5个记数不是在梦中世界得到的，是夜依给分散族人发食物的收获。

“难道在一个人的身上只能收获一次记数？”螟很郁闷，他觉得画面这样做太过分了，艾薇母女提供不了记数，这趟去梦中世界又是空手而回。

“没有收获，这可怎么办？”螟有些上愁，5个记数对现在的需求来说，跟没有差不多。他需要抽奖才能获得力量，才能点亮地球方块。需要抽奖才能获得饥饿术……这都是需要消耗大量记数的。

而且随着整合的进行，他也需要大量记数换取更多的东西。

“只有5个，干什么都不够啊！”螟叹了口气，从这个收获来看，就算他们救助的族人，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并没有感谢他。

这并不稀奇，因为天寒地冻，只有夜依一个人能外出，而且她又没法跟族人交流，估计大部分被救济的族人想到的并不是感谢，而是震惊和疑惑……

上午的时候，夜依又外出了，背着一大包土豆和木柴。虽然收获不了几个记数，但该救济还得救济，不能让族人冻死饿死。

螟很庆幸，有夜依在身边帮他，如果没有夜依，他是不可能整合族人的。起码短时间内做不到。

接下来的十几天，大风丝毫没有减小，气温极低，木柴的消耗如同流水。螟没有外出，只是缩在山洞里复习汉语拼音，把二十多本看图识物都记住了，不但有物品，还有一些诸如跑，跳，游泳等动作。

画面的右下角的记数增长了没几个，到现在也才12个。螟根本不敢抽奖。

而在这些天中，青萝和夜依都在跟着他学，三个人没事就缩在小山洞的大床上，学习看图识物。

多隆看他们三个天天腻乎在一起，总是羡慕地诅咒几句。

夜魇成功被多隆阴了，因为交流不畅的关系，每天清理器皿的工作落到了他的身上，气得他肺都要炸了，每天黑着脸不说话。

妖猫还是每天往外跑，回来准带着一条鱼。所以这些天，他们的烤鱼就没断过。当然，没有多隆和夜魇的份，他们只能看着流口水……

黑夜，驻地山坡的山洞内，年幼的孩子想把一块木柴扔进火池。

“再等一会儿！”父亲拦住了他，看了一眼山洞里面，存放柴堆的地方已经空了。这个冬天冷的出奇，木柴的消耗比以往冬天快了好几倍。现在他们的木柴已经快要用光了。

孩子哆哆嗦嗦地把木柴放在火池边，然后爬到了父亲怀里，缩成了一团。

另一个山洞，一个女人躺在草垛上，盖着厚厚的兽皮。两个女人坐在火池边，满脸哀苦，有明显的泪痕。她们也没柴了，而且姐姐病了，很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我明天出去找岩，他或许有富裕的木柴。”一个女子说道。

“这样的天气，你怎么出去，不想活了。积雪那么厚，你走不到岩的山洞。”另一个女子坚决反对。

“可这样下去咱们都得冻死……”

森所在的山洞内，六个青年围着火池，每个人都有些焦虑，他们木柴也快用完了。

“森，咱们动手吧！”一名青年说道。面对这种困境，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抢。

“不行，要是被岩知道，咱们就死定了。你们忘了岩来的时候，杀了多少人。”另一人害怕地摇头。

“咱们把头脸都蒙住，谁知道是咱们干的。再说这样的天气，岩也不会出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来咱们这了吧……岩前一段让咱们领路的时候，不是从外面带回来好几家族人吗？这些人对咱们不熟。”

森沉默了半天，摇头道：“木柴不是还能用几天吗？那就过几天再说……”

山顶的山洞，多隆从自己的小山洞出来，左右看了看，一点点挪到螟的山洞前，犹豫了一下，轻轻拍打堵住洞口的石头。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多隆心里想：“他们会不会在里面嘿咻？”想到这，他啪啪啪又拍了几下。

“多隆，你干什么？”石头被推开，螟板着脸问道。

“那个……我有点事跟你说。”多隆偷偷抬眼，往里面瞄了一下，看到床上乱糟糟的，青萝和夜依都看不到。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多隆的脑子里脑补出了许多画面。

“什么事？”螟走了出来。

多隆咽了口唾沫，说道：“明天上午，让夜依和夜魇去各个山洞把人带到岩那里吧！族人的木柴就要消耗没了。”

螟点点头，他一直等着多隆的这个计划呢。只要对势力有贡献，就能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好的福利。

“螟，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吗？”多隆问道。

“用更好的生活吸引族人，利于控制。”螟说道。

多隆点头道：“就是为了这个，但想要控制好一个势力，首先要让下面的人对你，或者说对岩产生信任。”

螟微微皱眉，他不太明白。

“只有他们信任你了，才会相信你给他们描绘出的生活。比如这一次，你得让他们看到做出贡献的好处。”

“这次之后他们就会信任我了吗？”螟问道。

“当然不会，信任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但每一次你都能成功兑现诺言，他们就会相信你能带着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诺言你知道吗？就是类似于兽皮卷的保证。”

螟微微点头，露出思索之色。

多隆看到螟的样子，得意地笑了笑，又偷偷往山洞里的大床上瞄了一眼，这才准备离开。

“等等！”多隆刚转身，螟突然开口，吓得他一哆嗦。

媚笑着转过头，多隆说道：“那个，我刚才啥都没……”

他的话音未落，面前出现了一块巧克力，就是青萝和夜依经常吃的。

多隆眼睛亮了起来，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个呢。

“这是……螟给我的奖励，哈哈！”多隆心花怒放，一块吃的他不在乎，可螟给奖励太难了，他都有些感动。

“谢谢！”多隆把巧克力拿过来，非常愉悦地跳回自己的山洞。

螟看着多隆，心中暗道：“奖赏，还真是个有效的手段啊。”说着，他又露出思索之色。

多隆回到山洞，躺在折叠床上，长长呼出口气：“引导这小子不容易啊……不过他竟然给我奖赏了，真是难得，算他有良心。”

拿起巧克力仔细看了看，多隆喃喃道：“他们怎么吃来着，把外面这层撕开！”回忆了一下，他轻易撕开了包装。

“嘿嘿，小菜一碟，我果然聪明。”多隆自恋地得瑟一句，把巧克力放进了嘴里。

“硬硬的……变软了……真甜！”多隆眯起了眼睛……

翌日清晨，夜依和夜魇两人全副武装，用兽皮遮盖了头脸，走下了山坡。他们走过的地方，积雪全被趟开。

不久之后，一个个族人从山洞被带出，哆哆嗦嗦跟在夜依和夜魇身后。这样的天气根本不适合外出，但当着杀人如麻的夜依，谁都不敢拒绝。

第一个上交食物的父亲，抱着孩子跟在夜依身后，很快走进了山坡中间的一个大山洞。刚一进入，他就感觉到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