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小时,有消息吗?”
甘笛阴沉着脸等到周振邦回归,杜联事件必须要给一个交代。虽然公司一向有脑补怪,无需过多解释,能安分守己工作,报纸上是我提供的黑料,可是拦不住大街小巷的纷纷扰扰。
他小看这时代的媒体的力量,老妈担忧的打来电话,老四差点把存钱罐砸了,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能和家人一起快乐生活。
本来一切天衣无缝,一步步推波助澜是杜联的两次合作,他不得不怀疑有人搞鬼。
周振邦犹豫摇头,甘道梁遇刺消息失踪,和甘笛任务无关,而且解释起来麻烦,涉及到象党的保守态度和历次股灾的恩怨。
“甘道梁,米国巨富,有16岁混血儿子甘布斯,还有一个给我寄抚养费的叔叔甘道华。现在米国小报刊登甘氏兄弟阋墙,甘道梁多年奋斗健康堪忧,所以为了快速解决继承权,最轻松的手段是败坏名声。”
甘笛自费购买不少杂志,介绍大洋彼岸的华人之光。如果没有周振邦的出现,他会从一个小卖部,或者小饭馆干起,有补贴系统,很容易成功。
现在被迫入局成立江河投资,管理极地公司,原来为了让他破产是为了防止他夺得甘氏兄弟股份。
或许信托资金是真的,一千万米金对于甘道梁来说,微不足道。
不过讽刺的是,一千万米金好像套在头上的胡萝卜,三番两次盘前杜联来试探,强行喂食,弄得甘笛左右为难。
“甘道梁先生身体健康没问题。”周振邦郑重其事,“我保证诺德律所是为了甘道梁先生私人请求而来到远东,和杜联毫无关系。”
“虽然你不理解,甘道梁先生主要关系是在驴党,而杜联一直是象党的支持者,双方有结构性矛盾。你可以理解成为威震天和擎天柱两大汽车组织,双方是很难一起合作,而且是为了你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甘笛拍拍报纸,“杜联让利让利二百三十万刀研究经费,这是小事?”
周振邦知道现在是信任危机,杜联事件像一团迷雾,诺德总部根本没给他任何回复,一句话让他继续完成任务,他是自己通过关系调查,才了解到米国发生的事情。
“一千万刀已经到渣打银行,可以验资。”周振邦拿出杀手锏,“等极地公司破产,签署协议,马上可以领取,不需要再去米国。”
“不要关心米国事情,你的根在这边,有一千万刀,天空任你飞。”
从渣打银行出来,确认资金状况,甘笛沉思着,半信半疑点头,不管对方想法如何,搞到第一桶金才是根本。
不过重心是极地公司的一群脑补怪,必须把生产强度降低,让自己继续薅羊毛,进入到10月,每周补贴工资不足100元,这周就靠在拘留所的孙开宇度日。
改制小组会议。
王重代表罐头厂和江资夏氏资本开始谈判。
短发、干练,一副职业装打扮,江资代表夏宛锐利眼神和王重对视。她看中罐头厂立即运转的优势,可以辐射华北地区的渠道。
港股已经飙升到8000点,老豆已经把实业的资金抽掉,投入股市。催促夏宛,一旦没有结果,反悔香江,一同投入股市。
虽然生产线与汉斯在竞争,不过她面若冰霜,锱铢必较,不会和丝绸厂甘笛一样,被王重死死压制。
“必须裁员20%,这是注资前提。”不清理乐色,如何盈利,手脚不干净都要出局,谈判不要被人看到底牌,从容淡定,仿佛随时会起身离开。
最近报纸挺会炒作的家伙,极地董事长甘笛,炒作概念极限施压,其实都是谈判基础而已。
而且还玩砸了,自不量力和米国资本较量,蚂蚁和大象比赛吗?
“不行,裁员最多10%,夏总考虑下工人的感受。”王重苦口婆心劝道,夏宛一言不发,漂亮的脸颊无动于衷。
江资对于员工的要求非常苛刻,王重和夏宛一时间争执不下,工作人员急匆匆表示刘栋电话。
“宝成和华新合并,按照协议,100名一线工人脱岗培训,进入钢厂,现在钢厂拒绝接收员工,员工来宝成闹事。”
“什么?”王重阴沉脸,他最讨厌嘴上一套,内心一套。和甘笛接触,认为社会都是好人,其实糟心事才是常态。
“刘栋厂长,合并后,生产还缺人吗?”
刘栋苦笑:“即便合并后甩点包袱,依旧臃肿,说实话,实在是难以接收。”
纺织等轻工业开始不断南下,重资产的滨海市确实难以招架,生产开工率不足,不然他也不会把车间裁撤,并到钢厂。
“给我接吕厂长,签订接收协议反悔,像话吗?”
对面知道是挨骂角色,替领导挡驾,工种差距,钢厂在郊区的郊区,没班车,要做长途车或者小火车上班,每周回家一次,纺织工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不情不愿的,两方施压,皮球又踢给改制小组。
“厂长的意思是应该又对口的纺织企业接收,现在是员工抵触,和钢厂无关。”
王重头皮突突突跳动,扯皮,无非是当初以势压人,钢厂不情不愿,现在鼓动纺织女工谋求好处。
会闹的孩子有糖吃,问题是在我这里行不通。
“夏总,不好意思,我们改日再谈。”
夏宛淡然拎着包,坐上她的奔驰。
王重揉揉太阳穴,抄起电话愣住,怎么突然会认为甘笛有办法解决?自己从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而且谈判破裂,现在压力很大。
想了想穿上外套,去现场实际调查。
【宿主今天打卡完成,打卡增幅105%,打卡金额20.5元,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获得额外工资20元。】
甘笛调出面板,员工状态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报警。
疲惫状态。
三个月扭亏为盈,被甘笛反复谈起,现在成为公司员工加班的动力,生产上已经满负荷运转,不过织机不称手,培训不足,断线、停工检查是经常事。
所以满负荷,也是产能爬坡阶段。
受制于系统人员雇佣上限,极地公司一线工人短缺,田健拼命加班,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
“田主任,明天停两个班,现在效率不高,织机断头率高,女工们一个人照看几台织机不现实。”邹亮建议道。
“时不我待。”
田健是救火队员,一直顶在一线,邹亮蹙眉,上报的加班表平均加班已经超过30小时,特意告诉人事没有报告董事长。
现在报纸都在冷嘲热讽,等着极地公司的笑话,他回头看着39天的倒计时,这还没算销售的时间。
这不是赌气时候,成本是一方面,时间效率是一方面,不能立下军令状就无畏拼命。
“田主任,真不是大家不努力。”邹亮拉住他,“咱们用的剑杆织机输出不一致,每台机器大纬引纬尺寸误差对输出影响很大”
“李莉以前是模范,照看10台织机没问题。现在MS型剑杆织机,在断经、断纬后,经常出现停车挡,现在她都自顾不暇。何况其他人,现在必须和甘总报告。”
说完,剑杆织机又停车断头,李莉抹把汗水,手动停车,找到断头,记录检测记录,一连串下来,另外一台织机又有故障。
“李姐,和领导反映反映,老田傻干,效率上不去,咱不能背锅。”
李莉整理下套袖,摆正头套:“你说咋整,跟甘总提,然后呢?”
和甘总反应?
同班女工忽然傻笑,甘笛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和他反映,一定是停产整顿,给大家放假,甘总人不错,做生意没谱,啥都心疼,就是二虎。
噪声降低,设备更新,工作服两套,还有一套西服趁机用闺女身材定的,闺女穿起来倍儿精神,至少200元成本,天知道甘总多喜欢花钱,劳保准备齐全,粉尘多上设备,连卫生纸都采买。
一个私人老板天天琢磨发福利,这月加班费提升,不管生产产量,好家伙,和人事聊天最少能拿800多。
感情养了一群亲妈上班,好吃好喝伺候着,不是地主家傻儿子是啥。
“所以先干吧。”
现在的生产就是磨,摸透了每台机器的秉性,然后生产就能爬坡,就是土办法,现在找专家来不及,同样专家也难以指挥具体生产任务,除非是纺织厂老工人。
一打眼就清楚毛病,谁让丝绸厂已经休息2年了,一切都生疏。
儿子想开个小饭馆,希望学习甘总的经营之道,李莉连忙摆手,傻儿子,你要学甘总就要赔掉腚了。40平的狗食馆,非给你装修成五星级大酒店,配一水的漂亮女孩,工资最少一千起步,张嘴就是给你报个报菜名。
菜价炒饼、炒面,弄几个炒菜,肯定赔光拉倒。
这是汪成这群人瞎琢磨,逗闷子玩。
新设备,员工生疏,生产都要磨练,完全靠时间积累,所以田健懒得理会邹亮,“39天扭亏为盈,看看这个时间,然后想好跟我说什么。”
“多加工人。”
“郑春红每天都盯一个班,办公室人都进车间,现在没人。”
“报告甘总,应该招聘有经验的纺织工人。”邹亮知道已经动员老员工进车间,内部力量整合完毕,现在要靠外部力量支持。
田健紧锁眉头,甘总一向很好说话,唯独是招工,好像有难言之隐,一直拒绝,人事接连请示几次都碰壁。
不过多亏董事长厚待员工,现在大家看完报纸上的恶语中伤,都干劲满满,生怕公司有破产倒闭,比以往管理是轻松点。
汪成弯着腰,成年累月的跑出租,腰肌劳损损伤,现在每天让老爷们站10个小时,整天嗡嗡嗡面对织机,还不如开出租突突突呢,那边噪声少点。
至少有人面对,天南海北侃大山,这是一堆机器,哎呦,比黄大发里边还热腾,他趁着田健和邹亮争论,一溜烟向甘笛报告。
“甘总,这样不行啊,你看我这老腰,真受不了。”气死人郑春红,老子是采购科的,非拉上整个办公室一起下车间。
瞌睡来了枕头,甘笛眼前一亮,机会来了:“这样肯定不行,劳动不能太操劳,去车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