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前三小时，双方在酒店重新签约，聚光灯闪烁，罗英柔四下寻找，奔向酒店外的停车场，拦住皇冠车，张嘴想问谜团，但是甘笛一直不肯多说。

“甘总，下一步？”

甘笛探出车窗，“下一步应该是上学，考试不能缺勤。”

“上学？挺符合他风格。”是该低调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沉淀后必然更加璀璨。

“鬼才，天外飞仙的规模完成赌注。”孙连城喝了几杯，脸色红润，杜联二次签订合作协议，和甘笛游说有关，他闹不清国外对甘笛的看法，“选址如何？”

王重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孙区，选址的是要问市长。”

孙连城有点酸，不该把股份抛给李达康，现在金鸡被抱走，选址应该要去工业区，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上学是甘笛深思熟虑的结果，当初因病休学是因为方妈很难，刚刚去财务领取11月工资2100元，先定个小目标，养活一家子肯定没问题，比老大奋斗要强太多。

93年滨海大学学费理工科450元，和甘笛后市多加个零的学费相比，超划算。

轿车缓缓驶入极地公司大门，两旁有员工维持秩序，总有想钻入公司的记者。连带周边形成一个自发小吃夜市。

一辆辆货车穿梭着，将保暖内衣分发到滨海周边。极地公司如同心脏，将血液不断输送到毛细血管。

不知道有没有可爱的红细胞。

【宿主完成盈利暴增，开启利润上调模式，允许宿主保留1000万利润。】

“公司保留1000万利润不计入，可以算亏损？”

【是的。】

甘笛动力又恢复，办法总比困难多，孙开宇和苏大强是每天有36元的羊毛，加上每日打卡，一天也是50元。

他们都在坚持摸鱼，我不能认输，要坚强。

系统有一点好处，对于库存是折旧计算，销售资金不回笼不会计算。

甘笛板着脸双手下压，气氛为之一遍，大家知道董事长又要做新指示，赶紧端正，“个人作用在团队中无关紧要，功劳都是大家的，不要志得意满，躺在功劳簿上。继续努力，再创辉煌。”

甘笛吸口气，“首先，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该回去上课了，我希望大家各司其职，注意休息，不要加班，生产要保质保量，对待合作伙伴要注意付款。员工奖金不要落下。”

这次大家没有劝，甘总为企业费心布局，三个月前，如果说丝绸厂能够起死回生，93年赚到一千万，他都会认为做梦。

现在粗略计算，净利润已经超过2000万，11月份产量18万件，而且热度不断提升，出厂价隐隐可以提价，董事长不愿提价，给渠道商充分利润，才算作罢。

否则，突破更大。

人不能太贪心，听甘总安排。

“第一，丁自明马上加快原材料采购，棉花和莱卡是否能如期到货，马上款项打给对方。”

丁自明：“明白，马上去办。”

“第二，生产重要，要关注员工们的积极性，11月奖金翻倍，年底年终奖万元起步。”

要拿出200多万的利润分给员工，万元奖金太优厚。

“甘总，临时工计算吗？”郑春红知道答案，也要问一句。

“一视同仁，以后不要问。”

杜元方：“好的，甘总。”

30万件的生产任务压在身上，万元奖金好像是肾上腺素，将员工的激情带起，甘笛已经管不了许多。

把公司资金花出去，压低到系统限制内。

“第三，广告，趁着东风，在滨海市广告打响。”

郑春红：“甘总，其实不用花钱，现在报纸、电台、新闻都在免费帮咱们宣传，公司可以省下这笔费用。”

“不一样的，报纸报道是为了销量。当初都市报、快报的免费广告是玩笑话，对方承情，现在任务完成去和对方结清款项，不能因为耍手段就让媒体蒙受损失。”

甘总大气，布局全部是双保险，一路从免费广告入手，一路从杜联入手，而且在燕京导演身上下注。

眼花缭乱，却能起到奇效。

“冯导已经将平面广告拍摄，亲自送过来，问您还有其他指示吗？”

冯裤子细心做成海报，姜纹双手抱肩，依旧霸气硬汉，宁靖含笑一侧靠在姜纹身上，摄影比例很恰当，放在后市也不过时。

冯裤子怎么回事，甲方唯一让乙方叫爸爸就是资金，钱都给你亲自掌握，还屁颠屁颠过来。

冯裤子有导演梦，私吞这笔款项想拍电影，完全自己掌握的电影。他到汪朔家磨剧本，要本子，“哥们现在有钱，就缺创意。”

汪朔丢给他一篇小说，“这篇肯定对你心思。”

冯裤子读完仰天感慨：“对民族认识产生飞跃。”

他翻过来看这本小说书名，名为《温故1942》，刘振云没答应，认为时机不成熟。

等到7点新闻过后，冯裤子正在喝酒，被马卫都电话打扰，“爷们悠着点，滨海那边爆了。”

等到冯裤子转天醒酒，买来各种报纸，才知道敢送300万的公司是过江龙，找难看和滨海郑姐说法一致，不怕你跑了，反正这张脸好抓。

这小子在滨海开公司抓了不少人啊，能上新闻和人民日报，真邪性。

“姜纹啊，人家还差平面广告忘了拍，你先别磨米兰了，这都冬天了，赶紧穿上，保暖，5万啊，又够你撑一段了。”

冯裤子拿出那股劲，瞅着镜头，“别皱眉，多笑笑，对，茄……子。”

极地公司的供货在新闻轰炸、天气温度骤降、通胀余波，三种因素加持下，供不应求，现在打广告无非是加深观众印象，但是少有渠道能买到，所以这笔钱可以花。

“从央视到滨海、燕京、津门、东北，广告不能停，预算一千万上限。”

郑春红犹豫，1000万应该花不完，不过看甘笛在兴头上没争辩点头：“好的，甘总。”

这样就把利润压低到一千万以内，甘笛松口气。

“老周，怎么回事？”飞到香江后周振邦来电。

周振邦很颓废，低着头也在家考虑两天，“我被威胁了，鲍威尔好像知道某些秘密，所以我不敢和你接触，总部好像又有新的任务，甘道梁先生没有取消任务，总之等我回来再说。”

“杜联目的调查有结果吗？”

“可能和杜联股价有关，具体信息不详。”

无妄之灾，甘笛不再多想，和管理层请假上学。拜托记者们报道可以，别放照片，要不然甘笛真不敢上学。

“三哥，你真棒。”郭冬雅一如既往抱过来。

“老三，确实可以。”

“也不看看谁儿子。”老妈抱着老五自夸，“企业经营再好，觉悟再高，还需要文化素养支持，你该去学校，化工系老师打电话询问。”

甘笛收拾行囊点头称是。

无数次拒绝各种市府赠送的房子和车。在杜元方提议下，为了解决家庭住宅过于紧张，搬入市府的公租房，左右间打通，每个月房费20元。

“装修就靠你，老大。”甘笛塞过去五千。

“其实上次的房子真动心，120平，足够全家生活，你怎么一直不要啊。”

我特么也想要啊，问题是超过一万元，我就要吃官司。周振邦刚刚提醒，任务尚未结束，一定要注意风险。

周振邦锲而不舍，真不知道回来干啥。

“大哥，奋斗要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不劳而获。这点觉悟都没有，走了。”

“我去，这小子觉悟比我还高。”吴宇吐槽。

一辆车停在门口，罗英柔打开车门，“快上车，我送去你上学。”

罗英柔从后视镜偷看，甘笛像一团迷雾，摸不透心思，对报纸的批评毫不在意，甚至喜欢调戏一番，商报李记者多次拜访，他表示无所谓。

“甘总，为什么不接受采访？我们都等着高论，如何戏耍杜联，为滨海争夺到先进氨纶厂。”

这是自己上学的原因，不愿意违心说场面话，说实话，甘道梁的保密协议再生效期，谈企业管理，反向破坏没人信，就怕被误读，躲开舆论中心，治疗小宇宙的创伤。

“其实我和无关，你信吗？”甘笛真诚的回答。

“这个我真不信。”改制之前，许多干部都不想调任到亏损企业，尤其是严重亏损，人浮于事，因为难以解决根本问题。

“所以成功不需要理由。”甘笛一副我就知道。

“甘总认识甘道梁吗？”

“不认识，听说过。”

本想着借着机会联络感情，并且趁机采访一番。除了第一句话，总感觉到对方情绪低沉，望着窗外，时而思考，时而沉思。

上新闻，捐企业，扭亏为盈，每件事都能大书特书，甘笛忧虑企业发展战略，能成功绝对不是偶然，一个人成功要注重平时积累，厚积薄发。

象牙塔的生活很平静，学校老师很贴心，将课堂笔记和重点圈出来，而且轮番周末帮他补课，甘笛突击两周勉强及格。

结果在校门外，他等到一个人，花西服威风凛凛冲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