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燕京的朱鑫礼非常重视岳全的情报,他再三追问:“3000万属实吗?”
“属实,本来关门背着我交谈,但是夏宛副总拒绝甘笛的大手笔,两人在屋内争吵激烈,我才能偷听到关键信息,最后看到夏宛气愤离开。”岳全左右观察后,“我的感觉是总预计不仅仅是3000万资金,投标金额会比这个价格更高。”
嘶,朱鑫礼倒吸一口冷气,汇元评估后给出标王是在1000万到1500万区间,炒作大师甘笛直接翻倍,准备豪掷3000万。
甘笛如此认可央视标王的力量吗?
能有起死回生、碾压一切广告的魔力,他的判断基于什么?
如同蛮牛般的冲锋战略,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路,他以为和汇元的战争中能取得胜利?
甘笛的行动犹如进入池塘的鲶鱼,朱鑫礼动摇自己的阻击方案,在标王上阻击对方是否稳妥。
让他获得标王,然后通过资金链急速短缺击杀对方,虽然极地公司通过三产双至房地产在不停放血,但是甘笛言之凿凿的宣战犹在耳边。
他摇摇头,不能低估任何草莽上台的企业家,三岁孩童都不会犯这种破绽,他在挖坑。必须稳妥,按照自己的计划,先从标王下手,然后在正面击败飞流。
“好的,等明天拿到最终标底一定要通知我,这次之后你可以回来。”
“朱总,不至于如此吧。”销售经理不喜欢朱鑫礼跟随甘笛的战略,风险太高,“央视标王的广告没有如此显著效果,目前公司开展连续投资,3000万标王咱们玩不起。”
“唉。”
朱鑫礼何尝不知汇元即便是有马克的外汇支持,也必须要缓缓,他可不是甘笛这样财大气粗的企业家,一个电话就能贷款几千万,和杜联谈笑风生,埃德曼不满意就做掉。
表面干净的企业家里子运用如此肮脏的手法。
朱鑫礼自认为经营头脑和吃苦肯干方面不属于任何人,但是甘笛的炒作方案和眼光绝对是国内首屈一指,这点得到燕京圈的公认。
他说央视标王值3000万,那肯定能给飞流带来更大的利益。
“汇元苹果汁上市情况?”
朱鑫礼必须敢在飞流上市之前,将汇元扎根于老百姓心中,小范围在燕京开始在报纸和广播、电视台等打广告,推广。
“不理想,老百姓不认,老百姓对于这种有点酸的饮料兴趣不大。”
市场尚待培养,所以甘笛和汇元搞什么宣战啊。
“所以还是绕回来,必须多大广告,把汇元100果汁和健康饮料的概念传播出去,广告的最高殿堂肯定是明年的央视标王。”
跟随战略造成广告预算极度缺乏,从这个方面讲,甘笛正面竞争给汇元造成极大心理压力。
朱鑫礼决定扭转态势,阻击对方同时做好自己。
“朱总,您准备竞争这次标王?”
朱鑫礼沉思着,他在不断权衡,有岳全提前露底,他相信截胡不成问题,不过增添汇元的资金流风险。
虽然他答应岳全可以为了这次的标底回归,意味着和甘笛撕破脸皮,飞流和汇元的战争会保证在商业层面上吗?
自己不会和埃德曼一个下场吧,朱鑫礼摇摇头,国内的话,为了维护羽毛,从来没听说过他使用过跨省追捕。
“这次潜在标王的企业调查了吗?”
属下经理通过内部人士,拿到名单,“鲁省的孔府家酒和孔府宴酒都来了,同样是志在必得。”
“在滨海扶贫会上遇到的江亭华,也是个妙人。”朱鑫礼决定做两手准备,“先尽量筹集款项,按照2500万准备,如果是岳全情报有误,咱们就按照这个价格正面争夺。”
“八成是真的吧。”岳全是在夏宛时代就策反的间谍,甘笛不肯能发现。
“我自有办法。”朱鑫礼笑道。
在一家旅店内,江亭华做事高调,却对身外之物不计较,旅馆环境很差,属下经理连连叫苦,旅馆热水都不供应。江亭华无所谓,早年间的生活习惯了,留着钱为标王准备,他认为和甘笛有相同之处。
孔府家酒厂资金很紧张,他为这次标王筹备2100万,由于甘笛参加,他心中确实没底气,不知道那只大鳄会准备在标王会上如何操作。
属下急匆匆从央视返回。
“确认了,甘总和谭主任的沟通,然后把年底的中标会提前到6月,而且中标资金必须1周内交付,否则失去资格。”
江亭华倒吸一口冷气,老师和学霸联手出题,把及格线拉到90分,这样其他尖子生没法玩。
这种提高门槛的做法就是让你们害怕,先审视下自己公司的资金流和资金链,再考虑标王。
这是甘笛的标准做法。
“查到甘总的住处吗?”
“皇家大饭店。不过甘总拒绝任何拜访,他说这次标王势在必得。”
江亭华叹口气,如果甘笛拒绝沟通,论资金流大家都难以抗衡,或者太阳神等保健品有一战之力。
这时电话响起,朱鑫礼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江总,我们许久未见,我知道你在燕京,大家聊聊吧。”
看来不止自己关注标王,朱鑫礼对自己的进京举动都清楚,看来大家目标一致。
朱鑫礼选择和江亭华在一处茶楼见面。
“江总,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明知故问,朱总。”两只老狐狸握手相视一笑。
江亭华:“央视标王提前到6月份,我们不得不来,这次情况不妙。”
“我也焦头烂额,措手不及是因为一个人,咱们都别说,一起写出来,看看准不准。”
双方蘸水在桌子上写完用茶碗扣住,一起打开,果然是一个甘字。
“朱老板,甘总为什么和你打擂呢,其实扶贫会的误会双方聊一次就能说开,怎么就到公开宣战地步?”
朱鑫礼苦笑摆手,“甘总年轻气盛,他是拿我当靶子打,根本不给我解释的空间。朱某只好奉陪。这次我约江总其实和飞流有关,这次标王飞流势在必得。不知道江总会出价几何?”
“1500万。”江亭华老狐狸顺口一说,标底是最重要的信息,他是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孔府宴酒应该是没戏。”朱鑫礼当然知道交浅言深,双方如果都参加标王会,某种程度上也是竞争关系。
“甘总给出这个数。”朱鑫礼巴掌比划一下。
“3500万?”
江亭华不敢置信,他料道最坏的情况是甘笛会出价到2500万左右,结果甘总说志在必得的确是有底气。
朱鑫礼暗笑,他多翻一次五指山,为了是将江亭华入局,从甘笛的3000万涨到3500万。
祸水东引。
“消息准确吗?别是朱总拿来跟我开心的?”
“只高不低,如果低于2500万,江兄如果中的标王,溢价超出2500万部分,我汇元给你补上。”
2500万是我的报价,所以这个承诺是空头支票。
听着朱鑫礼言辞凿凿的模样,江亭华半信半疑,匆匆和朱鑫礼告别,和手下经理说:“抓紧筹钱,还要1000万。”
“朱鑫礼没安好心,他怎么知道甘笛的标底?”手下经理很不忿,上千万的资金银行现在很难批准,“扰乱视听。”
和历史上的准备不足的孔府宴酒不同,从甘笛身上得到灵感的江亭华已经完成在鲁省的扩产,虽然资金准备不足,但是必须拼一次。
“祸水东引也好,包藏祸心也罢。其实和我估计的略微有差距,不过应该早做打算,我和甘笛的想法一致,他为了飞流打败会员,我为了孔府宴酒的销量,95年的标王必须拿下。”
江亭华也有一个相爱相杀的品牌之争,孔府家酒和孔府宴酒,所以他不容有失。
各路豪杰云集燕京,终于迎来94年6月24日。
这是甘笛和谭稀松约定的日子,梅地亚中心会议室,一个短发眼睛充满自信微笑的中年女士注视入座的企业代表。
孔府宴酒的江亭华。
汇元果汁的朱鑫礼。
和她约定时间飞流饮料的甘笛,太阳神的怀汗新,以及其他风头正劲的大鳄云集。
央视广告部主任谭稀松的全国邀请算是成功,即便是没有甘笛的承诺,她预计这次的竞拍会有轰动的价格。
今天的企业有几十家,甘笛带着他的团队围坐一张桌前,夏宛落寞领下号牌,全程甘笛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她坐在边上,好像多余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