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黄鹂鸟的叫声,将愣了一瞬的江鹤白唤醒,他看着周围,快速的穿上靴子,谨慎摸寻着周围。
直到面前出现一轮黄镜,那上面映照的脸,是一位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
这模样甚是熟悉,思考一会,江鹤白便想起,这幅面容就是那幅画上的男子,看来这次入梦,他直接带入了男主人的身份。
“老爷,夫人叫您去吃饭了。”
门外的两位侍女低着头走进来,恭敬的说道,然后从旁边拿过外衫和帽子给江鹤白穿戴。
江鹤白丝毫不害怕自己露馅,因为这具身体,会按照剧情原本的发展,自己去进行。
他能感觉到一股力量,此刻在控制着身体,不让他做出其他动作。
身体在自己动,江鹤白就有了时间观察其他地方。
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青花瓷和铜器,两名侍女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粗衣破布,头上戴的也是普通的玉石。
穿戴好衣物,那股力量控制着身体走出房间。
外面一览无遗的流水和花坛,里面的花朵争相开放,争奇斗艳。
幽绿的湖水中,红色的大鲤鱼时而跳跃起来,拍打水花。
长廊真的很长,江鹤白心中犯了疑,他真的不记得历史和野史上,有这么一位画家啊?
走着走着,面前豁然开朗,这是来到了大堂。
里面,一位身穿淡粉色裹裙的女子正背对着他,指挥着侍女摆放饭菜。
听到脚步声,那女子回过头,一对灵气的眼睛,弯月眉,小巧鼻梁,樱桃小嘴。
江鹤白的眼睛和女子对视的瞬间,女子便错过头,退到一边低声道,“相公,趁热吃吧。”
不,这女子不是和江鹤白对视,而是和江鹤白这具身体的男主人对视,那两个侍女口中的老爷。
“恩。”
身体沉重的发出一声恩,听不出喜怒,却吓得站在那里的女子浑身一颤,眼睛偷偷瞟着自己的相公。
江鹤白见到这一幕,心中想到一种可能。
身体入座,女子便迈着碎步来到了他的旁边,然后轻轻伸出双手,舀汤。
手臂上的衣服,因为伸出来,肌肤被露出来,正好被江鹤白看了个正着。
女子的双臂上,全都是被火炭伤过的痕迹,而且有些伤口还没有愈合。
女子来到身体的身边,舀了一勺汤,喂到了身体的嘴边。
“相公。”女子的声音柔弱极了,江鹤白本来就觉得不对,现在便有了解释。
江鹤白感觉到这具身体才喝汤,恩滋味还不错,刚想着。
身体却忽然发出怒喝,江鹤白不受控制的站起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女子被吓得掀翻了桌子,手中的碗也掉在了地上,整个人趴在地上,有些害怕的颤抖,匍匐在这具身体的脚下。
“你吹都不吹就要给老爷喝,你是要烫死老爷我吗!你看看你,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这些饭菜,可都是花我的钱买来的,你居然都给浪费了,我要惩罚你!”
“相公我错了,原谅我吧,不要惩罚我。”女子顿时痛哭流涕,一张美丽的脸上糊满了泪水,双手拉住身体的脚腕,祈求着。
老爷冷哼一声,挥了挥手,旁边站着的侍女立马心领神会,从外面搬进来了一炉火红的炭火。
女子看见那炭火,顿时眼神发昏,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回忆起那刺骨的疼痛,旧伤还没有好,就又要被惩罚。
“相公,相公,我真的错了。”女子的声音很虚弱,几乎听不见。
那两个侍女眼底带着同情,但是她们却不敢阻止,因为那样会把老爷的目光转向她们。
江鹤白只能在老爷的身体里旁观这一幕,因为这是这幅画上的人经历的故事,以成历史,也无法阻止,他只是过客而已。
老爷一脸狰狞的笑着,掐起烧红的炭块,放在了被两名侍女控制住的女子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还有一股烧肉的香味。
两名侄女面无表情,她们也麻木了。
“啊!啊啊啊啊……老爷,我真……的错了,啊!”惨绝人寰的叫声回荡在巨大的府内,却没有一人敢前来阻止。
直到三块炭块全部没了滚烫的红色,老爷才无趣的将手中的铁钳扔在一边,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女子对侍女道,“把夫人待下去吧,记得请位大夫给夫人好好医治,我可不希望晚饭她没在桌前伺候。”
还真是冷漠啊,江鹤白暗想道,看来这就是连郡的死因了,凶手是这个老爷,而且下手的还都是女人,看上去是及其痛恨女人,最后他留下的精气才转化成了精怪,作乱世间。
当然,这物件对男人来说,肯定是好东西,不过却不能留。
供奉着,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会成为替换代价的筹码。
有人会说,那孤儿,毫无血亲的呢?
当然也不行,你接触的人,亲密的人,也会成为筹码。
那么这个老爷,又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呢,不过有一点不会改变,他也是含恨而死的。
江鹤白就这么看着老爷回到书房,开始练字,绘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丝毫看不出这么一代名人刚刚在家暴自己的夫人。
不得不说,这个老爷绝对是个大文豪大画家,但历史上,好像并没有这么一个人。
只见老爷挥笔,在那空白的挂画上,飘洒笔墨。
只是几笔,就勾勒出了一男一女的形态,便是老爷和刚才那女子。
江鹤白恍然,这不就是之前吕斌供奉的那幅画,还有他手中的毛笔,也是齐书生供奉的毛笔。
一笔一划,慢慢堆积,最后画面和挂画上的画面合二为一。
窗外的太阳慢慢落下,直到赤红的颜色映照进桌案,老爷才放下手中的毛笔,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作品。
“老爷,夫人的母亲来了,现在正要找老爷……”侍女小声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老爷继续道,“夫人的母亲说要找老爷理论。”
理论什么?老爷冷哼一声,迈着大步走了出去,看样子是要会会那夫人的母亲。
前厅,一妇人身穿麻布站在那,时而张望里面,眼底带着焦灼,头发花白,满脸皱纹。
“岳母,您来干什么?”老爷还算是恭敬,从旁边走进前厅,对妇人问道。
妇人在看见老爷的瞬间,愤怒的冲上去,被眼疾手快的侍女拦住,但这妇人的力气实在大,老爷还是不免被抓上。
附体在老爷的身上,江鹤白也能感觉到那被指甲抓上的火燎燎的痛感。
“你还说,你把我姑娘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她还那么年轻,就要被你如此虐待!你这个人面兽心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