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大哥,你看这稻田长势喜人,今年应该是个大丰收年吧。”
一手拿着剑一手拎着一个包袱的桃三妹对着一片郁郁葱葱的稻田舒展藕臂。
一阵风从远处吹来,翻起来一阵阵的绿色的稻浪。那无数的稻浪就是绿色的大海,汹涌着的波涛正是汹涌着的丰收的希望。
千千万万的稻叶舒展着身体,拥抱着夏日里明媚的阳光,小小身体里面的能量慢慢蕴藏,只待丰收季节献出自己最丰硕的一面。
桃三妹一身樱色的流仙裙在这风中飘舞,端是娇俏非凡。
“可是三妹也去过叶城,竟然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无人耕种。我百思不得其解。”
桃三妹想到面如土色的饥民还有长满了杂草的荒地,心下十分难受。
“可不是,洒家祖辈都在那叶城,武云国耕地要交租金要交税,粮食没分到几粒,锄地的力气却是要赔饭钱,你们说谁会干啊。”
陈春勇一脸气愤道,脸上的刀疤愈加狰狞。
“这么说来,洪城主确实是个妙人,据说这洪城的地都是洪城主所有,但种田不收租金也不收税钱。”
荀澈朗声道,他摸了摸鼻子,说的话却教人竖起了耳朵。
“白送的地?怎么可能呢。”
几双眼睛盯着荀澈异口同声道。
“还是要收东西。但是却是收一年收成的百分之二十。”
荀澈言语中带着钦佩说道。
“那洪城主也是一个大善人了,谁不知道这地里的收成要看老天爷。如果是按照每年地里收成来分成,就是颗粒无收也不用活生生背上那繁重的租金了。风调雨顺的话还能再多攒点粮食。”
张俊点了点头,娃娃脸上布满了对洪城主的崇拜之情。
“郑爷真是慧眼识人。”
凌天临摸了摸下巴看着走在前面,一路沉思不语的玄衣老者说。
“去去去,就你小子知道拍郑爷的马屁。还不快赶路。”
桃三妹拿着剑柄戳了戳凌天临,笑骂道。
凌天临连连闪身躲避。
一行人都是习武之人,但一路走来,口中也干渴难耐。
郑爷拿过张俊递过来的葫芦饮了一口水道:
“不出一公里即可入洪城,城主应是在城门口接应我等。”
闻言,这几个年轻人脸上一扫疲惫,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以几人的脚力,不出一刻钟那高大的石砌城墙便映入眼帘。
朱红色城门下有一行人。为首的正是一个白衣蹁跹,笑意盈盈的公子。
只见他驭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身旁则是两位同样气宇轩昂的男子。
一位身着黑衣脸色冷冽,好像时刻警惕着四周。
另一位身披银色战甲,手持一把颇为神俊的红缨短枪。
郑爷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年轻的脸。这脸长得很是讨厌。可是那双眼睛…
他盯着那双充满着欣喜的双眼。
亮晶晶的一双凤眸让他想起了那个执棋的青衣少年,他也有一双同样亮晶晶的凤眸。
世人皆唤他郑爷,唯有他唤他子瑾。
“子瑾,这次你可得让我。”
“子瑾,等我做城主,必是要废去那繁重的耕地税。”
“子瑾,表妹又要来家里小住,好烦怎么办。”
“子瑾,给晌绝种一棵枇杷树可好?”
“子瑾…”
少年稚气的声音好像还在耳畔。
或是皱眉,或是微笑,或是狡黠,或是乞求。
几十年的光阴过去,少年的容颜还是依旧那么鲜活。
枇杷树已然亭亭如盖,那种树的人却是老了。
张城主是第一次见郑爷一行人,此前也只是书信来往。
她很是热情地迎着这一行远道而来的贵客入住城主府。内心却是一阵疑惑。
天性敏感的她自然是感觉到了郑爷的眼神。
表面冷漠睿智的玄衣老者,眼中却有着千种万种的情绪。
无论是哀伤,或是思念,亦或是悔恨都让她心生警惕。
她可不认为几封信就能让这个睿智的老人对她产生这般浓烈的情绪。
这倒是需要好好的查一查,这位来历成谜的老者经历过什么。
这一旁,朗轩却还是昏睡在木雕大床上。
春芽隔一段时间就用热水擦拭她的身体,再帮她细细地按摩,以免身体因为久躺而僵硬。
春芽虽然很困惑老先生不让她喂食。
但作为一个好婢女,没有过多的好奇心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朗轩的识海中有很多细微的裂缝,神识躲在角落萎靡不堪。
裂缝虽然很多,所幸并不致命。
几十个小规则在识海中间玄妙地运转,诞生出无色的灵气,这些无色的灵气在一点点滋养着她的识海,修复识海中的裂缝。
丹田中的小石头若有所感一般偷偷地汲取几个小规则运转过程中产生的无色灵气,却是只进不出。
如果朗轩能看到这个情况,一定会感叹。果然只有自己的东西在危难时刻才会为自己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