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喷到现在还不准备住口,他环视全场,然后对准白蕊珠说道:
“这位小姐,十五年前你还不记事,所以不知道你现在能舒舒服服坐在这儿听书,是那些英雄用血用命拼来的,在老夫心里,他们永远也不会过时。”
眼见事态如此激烈,白蕊珠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还是不愿认错,南梁看重天阶高手,更看重他们守护国家之功,被一个平民百姓喷了,她却不敢以权势压人,传出去她们家会在南梁无立足之地的。
她决定效仿家中长辈,换个方式达到目的。
“我出一百两银子。”她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只要你今天说镇北王的书,这张银票就是你的。你要想好了,一百两银子在现在的永宁城可以买十个漂亮丫头服侍了。”
这一百两银子把说书老人砸晕了,他想起自己的院子很久没有整修了,下雨天漏雨,刮风天透风,让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疼的厉害,而自己的儿媳妇太过厉害,让儿子出钱整修院子根本没有可能。
他这一犹豫让白蕊珠觉得可笑,什么骨气骄傲都是虚的,只要银子够多,想要眼前这种以说书为生的小民低头太容易了。
月如霜被他们晾了好久了,眼见说书老人就要为金钱折腰,心里不爽之极。虽然她也曾爱慕过镇北王的年少英俊,可与曾经立下不世之功的大师兄谷安平相比,镇北王明显还不够看。
如果在这小小的花时楼里让萧棠压了大师兄一头,以后她有什么脸去求大师兄出面救师父,保家人?她这心里也过不去这一关。
也对不起自己苦练多年的武功,以一个练武人的身份,也不能放任萧棠以脸上位,压倒真正的天才谷安平。
月如霜拍了下桌子,也甩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还特意甩出了响声,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才慢慢悠悠说道:“我出一千两银子,就说玄天门大师兄谷安平的书!这一千两银子在现在的永宁城可以买一处中等宅院了。”
白蕊珠万万没想到,有人比她还豪,从座位站起身来,指着月如霜说:“你……”
月如霜直接顶回去了,“你什么你,有本事你就出更多的银子,如果你的银子没我多,就乖乖坐下听书。”
白蕊珠不认识这个浓妆丑女是谁,气愤之下就准备出二千两银子压倒月如霜,但即使以她的身份,花掉二千两银子也会被家中长辈质问,毕竟她不是白家的主事人。如果家里人知道她花这么大笔钱是为了与人斗气,以后她出门可就难了。
白蕊珠也不想把这事闹大,谷安平的追随者在这永宁城还有不少,要是个个都出来与她杠,那她也没舒服日子过了。
白蕊珠恨恨的看了月如霜一眼,心想挥手就甩出一千两银子的人绝对不简单,与人斗气斗输了,她脸上挂不住,愤愤起身下楼了。
其他女客左看又看,也都默默起身走人了,只留下说书老人和月如霜两个人。
月如霜坐在座位上,看着满堂莺莺燕燕都散去了,终于自在了,含笑招呼说书老人:“老人家,继续讲啊,接着刚才的继续,我记得你刚刚说到谷安平被北齐三个天阶高手围上了。”
说书老人闻言苦笑道:“这位姑娘,老夫可不敢收你的银子,你赶走了花时楼的客人,就得罪了时花楼的老板,他在这永宁城可是跺跺脚就会地震的大人物。”
月如霜笑容更盛,“是吗?他是谁?”
“你这老儿,别在人家姑娘面前胡乱编排我。”
随着这句话,从门外走进一个紫衣中年,生的英俊潇洒,是个即便在现代也是会迷倒不少女孩子的帅气大叔。
说书老人惊讶的道:“紫衣侯聂明!”
月如霜心道:原来花时楼的老板就是紫衣侯聂明。紫衣侯在说书老人眼里就是手眼通天之人,因为紫衣侯专管南梁朝廷与武林门派之间的连络,南梁的天阶高手他全都认识。
紫衣侯聂明从店小二那里得知事情的全过程,兴冲冲的过来想要结识一下这位女中豪杰,还没进门就听到说书老人说他的闲话,不由哭笑不得,自己在大众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月如霜站起身行了一礼,说道:“紫衣侯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小女子赶走了您的客人吧!”
聂明抱拳回礼,笑道:“现在我是以江湖人的身份来结识各位的,不要叫我紫衣侯了。在下聂明,听闻两位为维护玄天门谷兄弟与其他女客起了争执,很是佩服,十五年过去了,很少有人记住当年英雄们为我们大梁百姓所做的牺牲。”
说书老人脸一热,感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毕竟最后他差点为了一百两银子而放下自己的坚持。
月如霜请紫衣侯聂明入坐,另外对着说书老人笑道:“我可是掏了一千两银子想听玄天门谷大侠的故事,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说书老人惊讶道:“你还要听我说书!”
“我为什么不听,想必聂大哥也是想听的。”
紫衣侯被年轻女孩叫大哥,心中舒爽,想道:这姑娘真爽直,就是妆化的浓,认不出本来面目,但他不便打听女孩子的妆容,便含笑点头,示意说书老人继续说书。
说书老人很激动,甚至掉下了几滴老泪,他匆忙用衣袖擦掉眼泪,重新开始讲述谷安平当年的故事,说的兴致飞扬,好像自己是当年观战的一员,为英雄的一举一动喝彩。
紫衣侯聂明与月如霜听的高兴,等说书老人说累了告辞以后,两人还接着谈论谷安平的英雄事迹,紫衣侯聂明与谷安平相识,给月如霜说了不少外人不知道的小事。月如霜听的兴奋,不住的追问:“后来呢?”
月如霜的眼神亮的像天上的星星,她已经隐隐把谷安平当成了救星,听闻这位大师兄是如何英明神武,如何天纵奇才,如何纵横天下,感到久违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