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挂坠。
从对角巷回来后,他直接顺着钟塔楼的楼梯上去找梅森,而现在,眼前这个老头一动不动在它面前坐着。
“她生前是在研究这个艾略克希尔酵母吗?”格雷问。
“先把它还给我。”梅森阴沉着脸说。
“我不敢保证你能耐住性子,不会像上次那样把我丢出去。”格雷说,“只需要和我讲讲,然后它就会回到你手里,动动嘴唇即可,况且你也不会亏损什么。”
“好吧,”梅森说,“你是对这个艾略克希尔酵母好奇,对吧?不过我认为我接下来说的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
他抑制住愤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把注意力从那个挂坠上分散开。
“是邓布利多把她引荐给我的。”他低声说。“那时候我在寻找艾略克希尔酵母,有一天,邓布利多说,要我见一见一个学生,一开始我不屑一顾,但当那个四年级的女孩站在我面前说出她发现了关于那个艾略克希尔酵母的信息后,我就立刻邀请她和我一起做研究,她和你一样,对晶石学感兴趣,不过那时候学到的大部分都是皮毛而已。”
梅森流露出一种十分怀念的神情,他的呼吸比以往平静了许多,整个屋子里不再有他愤怒喘着粗气的声音,格雷突然意识到原来周围这么安静,安静得除了锅炉底下因烧火一直不停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以外,再无其他动静,现在已经接近深夜,学生们结束了一天的活动,已经窝在温暖的被窝准备入睡了。
“她表示自己在旅行中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石文,于是照着画下来了,我很欣喜。然而这并不能让我们从中突破,我让她第二年再去一次那里看一次,但是太晚了,那个地方毁于一场麻瓜灾难,石碑不知被埋到了哪里,再也找不到了。”
梅森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他的长桌旁边,从一本破烂的《古代如尼文词典》下面抽出来一张破旧的羊皮纸递给他:“你不知道我每天看它多少次。”
格雷接过来,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这让他不得不憋了一口气。这张羊皮纸破破烂烂,已经多处皱缩,墨水书写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他大概看了一下,那面歪歪扭扭画了一些图形符号,他忍着呛咳说:“所以你一直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上面的信息?”
“哼,如果我搞明白了,我早就不用在这儿了,原本我在去年夏天就该离开这儿,结果却因为……”他突然顿住,看了格雷一眼以后视线又移开,“后来,神秘人开始到处惹是生非,弗兰蒂就加入了凤凰社,这件事就一直搁置,一切线索都断了……直到有一次她突然写信给我说这个事好像有了眉目,但是随后……”
他像噎住了一下,咳嗽了两声才平息过来:“结果她就在第二天执行任务中牺牲了,我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会让凤凰社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据说那一次伤亡了不少人,我认为他要为此负责!”
格雷盯着这几个歪歪扭扭的画,上面画的有点像古代如尼文,但是他并没有学过,如果想要靠自己研究,就只能寄希望于那本和梅森桌子上一样的书——《古代如尼文词典》。
“你有没有问过芭丝茜达·芭布玲?”格雷将那个羊皮纸左转右转,抱有侥幸心态试图从上面看出来点儿不一样的东西,但是没有得到突破口,单纯是凭借着过目不忘,将那些图文印在脑中。
“谁?”梅森挖了挖耳朵。
“霍格沃茨的古代如尼文教授,”格雷说,“你不会在这儿带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认全同事吧?”
“哼……”梅森不屑一顾,“我不需要她的帮忙,这不是翻译不翻译不出的问题,而是内容完整不完整的问题,那上面缺了一些信息,弗兰蒂当初画的这些图文并不全面。”
“噢……”格雷,“所以,你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可以说说看吗?”
“你自己不会试着去翻译吗?!”梅森大喊,“现在挂坠还给我!”
他伸出手,一把将挂坠从格雷手里拽过来,用粗糙干煸的手不停地擦拭那个晶体,随后拎起来仔细端详,他的鼻子都快贴在上面了,一番仔细检查后才安心收进自己的袍子里。
“那个挂坠好像对你来说很重要。”
“对,没错,都是那些该死的矮子乱跑把它从我身上撞掉的……”梅森愤愤不平地说,“但是你别想再拿它利用我第二次!”
“不过……艾略克希尔酵母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的?”
“你无权知道——”他再次大声嚷嚷,“除非你知道获取它的途径!”
“其实关于那个艾略克希尔酵母的消息,我最近得知了一点儿……”
“什么消息?”梅森眼里充满了惊喜。
“我听说一帮法国人在聊它。”格雷说,“他们一定知道点儿什么,但是我还没有找到那群……”
格雷注意到梅森的脸色渐渐变差,一只手扶住了椅子背,他甚至话都没讲完,因为眼前这个老头在他讲话过程中的神情变化也太夸张了些。
“怎么了?”格雷问。
“法国人?”梅森声音沙哑,“你是说法国人?”
“并且在对角巷。”
“他们还是来了……”梅森声音越来越低,他的手紧紧攥住椅子背,手上的血管因为用力而更凸显了,“那群法国佬……”
“什么?”格雷有些错乱,“你们是认识吗?”
“不!”梅森紧紧盯着格雷,“不要认识他们其中的任何人,莫里斯!”
“什么意思……”
“法国佬是来找艾略克希尔酵母的——”
“他们?他们找这个做什么,这玩意儿到底是做什么的?!”
“听着,现在你不知道是有好处的,这对你有利——”梅森说,“我们不能再多聊了,还有,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儿!”
“如果你不知道它们,那就不该知道它。”这句话从格雷脑海深处飘出来,又是这样,仿佛一切都需要得知那个艾略克希尔酵母的获取方法后才能继续进展。一种烦躁涌上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被邓布利多和梅森,自己明明都知道原著的剧本了,可是怎么还是这么多意外,格雷感觉他们在等待着他发现什么似的,但是自己却什么信息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