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说这个事……”洛哈特点点头，他看起来变得更开心，“依我看学生们还很乐意的，而且你不觉得这样表演出来，生动形象，更有助于大家理解吗？无意冒犯，你可能不太理解像黑魔法防御课这种实践性的课程，有时候情景再现是必要的。”

“好吧，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已经有人并不满意你的教学方法很久了。”

“十分感谢你能提醒我，朋友。”洛哈特很高兴地说，“不过我有自己的主张，而且它会发挥出正面作用的，相信我——”

这时候窗户外面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一只猫头鹰正用爪子敲打着窗户，嘴里衔着一封信，洛哈特站起来打开窗户，从猫头鹰嘴里接过那封信。

“又是书迷粉丝的来信，”洛哈特看了一眼信封后把它和桌上的那一些未拆开的新堆在了一起，然后顺手把它们塞进了抽屉里，随后冲着格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的苹果肌鼓起来，“粉丝们太热情，有时候甚至打扰到我的生活，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那么多粉丝来信没有拆开？”格雷说，“这不太符合你呀，我记得你一般都会很热情地回信，还附赠着波特的亲笔签名。”

“我现在更倾向于集中时间回信，把不同的工作分类处理。”洛哈特挺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就像是真的一样，“我得掌握好各个事情的平衡——粉丝回信、写书和上课，要做好每一件事，要么做到最好，要么不做！”

如果他真想做到最好，那他就不会把书中的大段内容念给学生们听了，而且有时候他还会把哈利拉到讲台前，帮助自己再现那些“成就”。

但是格雷转念一想，如果他继续支持洛哈特这么做，是不是到时候就可以写一封匿名举报信来把洛哈特赶走了？这样卢平就可以顺利过来。

格雷慢悠悠喝着茶水，他感觉洛哈特一直在试图加快对话的节奏，早点结束这场闲聊，全程洛哈特都在时不时看看窗外，而另一边，门外还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从刚才他进门后就没有停歇。

“好吧，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要么做到最好，要么不做，”格雷从沙发上起身，“那就没问题，吉德罗，这说明你有自己的节奏和规划，不必去理会那些个别不满的声音。”

“真高兴你能理解我！”洛哈特过来握了握格雷的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实在是太好了，很少有人能这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格雷往门口带。

“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格雷，我明白你在关心我，担心我会被举报，会丢掉工作，坏了名声，我明白——我明白——你在替我着想。和你聊天非常开心，我真愿意和你多说几句，但是，实在不好意思，我要为下节课做做准备了，”洛哈特面带笑容，“和你聊天真高兴，我明白你是在担心我，我的朋友，没关系，我会把握好。”

“好吧，”格雷视线转到窗外，又有一只猫头鹰停在窗台上，嘴里叼着一封信，“你的热情粉丝们又来信了。”

“噢，梅林啊，又来了！”洛哈特紧忙走过去把信拿走，然后挥了挥胳膊赶走了那只猫头鹰，“粉丝真是太热情了！真是的，一分钟休息都不行，每次要处理这么多信，但是我不会告诉他们不要寄来打扰我，谁让他们是粉丝呢，我不能不理会这些热情的粉丝，这也许就是出名的烦恼——”

“那我不打扰你了，别辜负粉丝期望——”格雷转身去开门，门一打开，立刻呼啦啦地飞进来两只猫头鹰，弄得整个屋子都是灰尘，格雷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其中一只猫头鹰嘴里叼着红色的信封，四角还冒着浓烟，它惊慌着一头撞到了洛哈特面前的桌上，尖厉地叫了一声，又忽地腾空飞起，浓烟越来越大，猫头鹰把那个红色信封扔到桌子上就从窗户那飞走了。

“吼叫信？”格雷拍了拍袍子上的灰。

“梅林啊！这实在是……太糟糕了！别烧了我的桌子！”洛哈特看着四角冒着越来越浓的烟，已经容不得他再推迟片刻，紧忙拆开信封。

那封信变成了一个嘴巴模样，信封角已经有烧灼的火星，它悬浮在空中，被冒出的浓烟包裹着，随后，里面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对你的教学水平深表怀疑，当我的孩子反应他一个学年都没有学习过什么黑魔法防御术的咒语和知识，而是全在看你和哈利·波特的舞台剧时候，我在想这样一个优秀的名人到底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意义，但我至少知道这对我孩子的发展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以及很多和我有同样意见的家长已经联合起来向邓布利多校长投诉！强烈要求更换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洛哈特先生，你将会为你低水平的教学质量付出代价！”

随后信封自己点燃烧成灰烬，散落在了洛哈特的桌子上。

他和洛哈特两个人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现在，办公室鸦雀无声，墙上的桌子上的肖像画全部都不见踪影，只留下空空的相框。而最后还是洛哈特打破了安静的尴尬局面。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靠在身后的窗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丝绸方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几缕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耷拉到了额头前。

“这下你都知道了，格雷。”他十分无力地说，和之前的语气大不相同，“没错，正如你所说的，有人对我的教学有意见，而且是很多人，他们要发联名信举报我，就连那群校董也知道了这件事。”

“既然你早就都知道有人对你这个教授不满，为什么不做出点改变呢？”

“改变？变得更好吗？和你说实话吧，格雷，看在你好心过来提醒我的份上，我的朋友。”洛哈特把耷拉在额头前的头发往后梳两下，他从抽屉里拿出来那堆信，丢在桌子上，“这些都是那些举报我的人写的信，他们人越来越多，我每天收到的信也越来越多，甚至超过了我的粉丝寄来的信。”

说着他拿起来那堆信：“但是这就是我想要的，格雷，这些正是我所需要的，我要让他们举报我。”

“你是故意的？”格雷走上前一步，看洛哈特一脸严肃的样子，他应该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为了面子而故意做出来的伪装，而是真的在认真说这件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