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北院宰相府中,君澜心底难消愁思,夜不能寐。
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与伏瑶第一回再相遇的场景,不时忆起小时候青涩的他与小伏瑶互相嬉闹时的奇妙情愫。
想起在酒肆时,伏瑶对他的嫣然一笑,他实在无法入睡,一想到她,眼底闪过复杂之色。
他走到书桌前,铺开了一张纸,按照印象中的一颦一笑,一笔笔勾勒出她的面容、形态……
妹妹君柔看到君澜房中还亮着灯,忙进来掀开帘子一看,只见君澜站在桌前,书桌却是一幅女子画像,君柔疑惑问:“哥,你画的这位女子是谁?”
君澜的眼瞳干涩,一旁有红血丝缠绕,他恍若未觉,只是一贯微笑,见到妹妹如此关心他,才有些回神,“不知不觉就忘了歇息,我这就准备入睡,你快回房歇息去吧。”
妹妹急了起来,虽柔声,语调并不弱:“哥,你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身子,你的身子一直不好,可经不得折腾。”
君澜勉力一笑:“没关系,我一直吃着名贵的药,身子骨还健朗着,你不必担忧。”
君柔上前看了看那幅画,画中的女子从发饰到面容形态,她很快识别了出来画中女子是谁,她大吃一惊:“哥,她已经嫁人了,你们的缘分早已尽了。过去的记忆不过是小时候你与她的美好,也全然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何必如此呢?”
君澜悄悄叹口气,将那幅画收了起来,目光却仍然落在书桌上,平静地说:“缘分尽没尽,我心里清楚。只要我还在,就定能守护她。”
“你要守护她一辈子吗?”君柔着实心疼亲哥哥,神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痛地问道。
君澜也不知能否守她一辈子,他看着书桌上的目光渐渐悲凉了起来,“只要她还活在我的生命视线里,我就会。就算她嫁人了,就算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收回了伤怜的目光,转而对君柔关切道:“柔儿,你回房去吧,明日,父亲安排的密报就要交到谷煜大王手里,你明日定要计划好,莫让父亲知晓。”
君柔垂眸,神思恍惚了起来,不知为何,只要提到萧谷煜,她心里头也与君澜一般魂不守舍、惆怅不能自若。
……
次日一早,萧谷煜醒来时,头沉得要命,像是被铁棍从后脑勺重重敲打一击,他半撑起身子,手扶着床栏方能起身。
他好不容易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之时,胸膛撞上了面前的铁头,双双冲撞之下,让他难受得忍不住闷哼出声。
他抬眸见是伏瑶,她前额发饰含有鎏金宝玉,他硬邦邦的胸膛哪里抵得住尖锐的鎏金发饰。
同样地,伏瑶被挤出了一头包,忍不住摸了摸头。
“伏瑶!”
伏瑶抵着疼痛,强装镇定,弯了弯嘴角,“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我与二姐早就约好在今日一起去趟南边的佛寺,晚上就不回来,打算直接在寺里住几天。”
“几天回来?”萧谷煜揉揉额头,漫不经心地问。
好不容易能偷摸出去,不用闷闷地待在王府里,怎么说也得在外头待上三五天的,她伸手如一巴掌小地摆在他面前,乐呵呵地道:“不多不少,就五天。”
“五天?”萧谷煜皱了皱眉头,不满道:“五天不回府?这传出去岂不是都笑话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