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 雪上加霜伤口裂(1 / 1)皿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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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宜修坐在地上,一身衣衫落着点点红梅,他双手撑在身后,半仰着头,鼻血还有些没停。

卢音音讪讪的笑着,猫在一旁,毕竟拿袜子给人家擦鼻血这事,有些不地道,她心虚着呢。

“要不……”,卢音音想着要不学着电视剧里撕块布条给他堵着鼻子眼。

“不要!”程宜修不等她说完就斩钉截铁的咀嚼了。

鬼知道她又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毕竟不是谁都像她这般大胆,深更半夜在寺内闲逛不说,还装神弄鬼的。

偏偏他还信了,真是邪门了?

“我是说你要不要撕块布条……”,卢音音会是别人拒绝就不说话的人吗?

“算了。”程宜修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

他特意穿的一身衣衫,现在已经血迹斑斑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了。

“差不多就得了,回寺里去,老和尚那里肯定有药。”卢音音估摸着时辰,怕是到了晚膳时间。

“你休想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跑掉!”程宜修眼神不善的瞪着她,这个罪魁祸首。

别以为他不知道,几次三番找借口想溜。

卢音音鼓着腮帮子,瞄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辩说。

“你扶我一把,一起走。”程宜修见她默不作声,又心软了。

他伸出手臂要她扶着,“快点啊!”

“你伤的是鼻子,又不是腿脚,不能走路吗?”卢音音忍不住怼他。

“我这个姿势,脚上长眼睛了吗?”程宜修仰着头,还在渗出的鼻血又流到了口腔,他吐在路边草地上。

“行行行,服了你了。”卢音音无奈,只好充当他的人形拐杖。

程宜修身形高大,卢音音才到他胸口位置,可不是恰好的拐杖么。

“不对啊!我牵着你也是一样的啊!”卢音音被他一条手臂压着肩膀,感觉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往她这里靠。

我去,这丫伺机报复呢!

她反手一个肘击,姑奶奶想当年也是练过两手的好吗?

“啊,你干嘛?好痛!”程宜修毫无防备,全身松散的肌肉,这一击确实有点力度。

“欺负老娘个头小,不管你了。”卢音音气焰很足。

程宜修捂着肋下位置,不说话了。

“哎,你不是吧?这点力道你就受伤了?”卢音音不太相信的扯着他衣襟,想从他脸上看个分明。

程宜修摆摆手,额头上渗出些汗珠,面色苍白,声音都哑了,“没事。”

卢音音瞧他神情不对,干脆伸手扯开他胸口的衣服,她刚刚撞击的腰腹位置,里头已经渗出红色来。

“你……受伤了啊?”卢音音嘴硬的嘟囔着,“你怎么不躲开啊?这下好了!”

“我怎么躲啊?谁知道你莫名其妙就打人,疯婆子。”程宜修也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打人行凶的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哪来的脸呢。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是疯婆子!”卢音音本来还想吵嘴两句,看他一身狼狈,终于良心发现都是自己造成的,遂服了软安抚他。

咦,小丫头好声好气的样子,他就不计较了。程宜修心里决定大度的原谅她。

两个人吵吵囔囔的回了正殿,卢音音便迫不及待的将程宜修交给了老方丈。

她也不管殿中和尚们好奇的眼神,赶紧溜之大吉。

“哎……”,程宜修被老方丈接手,想叫住她却不防她比兔子窜的还快。

“宜修,跟老衲回房去。”老方丈在他鼻子上摸了摸,确定没有骨折,又按穴位帮他止血。

回到房中坐定,老方丈才一副云淡风轻的,好似不经意一般问他,“你和卢施主怎么回事?”

“没啥事啊,我们偶遇,偶遇。”程宜修咬着舌尖,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咽回去。

老方丈和程祖父是多年挚友,他此番回祖籍守孝,祖父母的合葬的仪式,都由老方丈操办。

程宜修心底还有些谨慎,不敢将自己的荒唐道出,太丢脸了。

老方丈也不再追问,只是取出金疮药,帮他处理腰腹的伤口。

“官府那边还没消息?”老方丈洒下药粉,伤口又裂了,“可别再胡闹,化脓了可就要把肉剜去了。”

“嘶,黄伯说那些水匪来去无踪,行踪不定,官府只怕是有心无力。”程宜修龇牙咧嘴的忍着痛。

“呵,只怕是官匪勾结!”老方丈难得的露了一丝情绪。

“大师所言可真?”程宜修倒没想过这种可能性,这一动作有扯到了伤口。

“你先养好伤,其他的老黄头查到了自然会告诉你。”老方丈摇摇头,好友把这大孙子托付给他,这么傻白甜的模样切有的教呢。

听老程头说这还是一路摔打着才好了不少,以往更为莽撞。

瞧瞧,这不还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吃亏了。

程宜修要是有那小丫头一半的精明,也不至于吃这么大一亏。

不过有些经验是需要靠自己去历练得来才能吸取教训。

“嗯,我知道了。”程宜修皱着眉头站起来,好方便包扎伤口。

“老黄头不在,要不你还是住回寺里?我让外头那小家伙伺候你。”老方丈摇摇头,贵公子出身,出门奴仆前呼后拥,到底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程宜修顿了下,目光飘向屋檐下不过十岁的小沙弥,“还是不要耽误他的修行吧?”

“他家里兄弟多,实在是养不活,才送到庙里来,过几年我是要让他还俗的。”老方丈摇头。

“那您的意思是?”那也没理由现在让他来学着伺候人啊。

“你往后总得有些自己的人手,现在慢慢的自己寻摸着,忠仆非一日之工,也不是那一纸卖身契可以约束的,老衲说的你懂吗?”老方丈停下来,睿智的眼神里闪动着看破世事的淡然。

程宜修似懂非懂,他的思维里,便是继母靠着卖身契,拿捏着整个候府的下人。

“你身边的人不是仆人这么简单,他们是你的战友,是你的同袍。”老方丈耐心的解释着。

“以心换心?”程宜修若有所思道,触及方丈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对了。

程宜修天资聪颖,触类旁通,他还有的救,否则老方丈也没精力来改造他。

最毒妇人心啊!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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