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今晚本不该来酒吧的,岂料顾邑张罗了好几天了,不好再让他扫兴,这才来了。
也幸亏是来了。
时慕回来有一段日子了,前阵子有几个好兄弟还在外头忙事业,飞来飞去的,这几天才有空,就到这小聚一下。
他们大部分都是时慕在京都读书那几年认识的,都是从高中时期就开始的友情,如今大家也早都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时慕这些年虽然在外,也没少和他们联系。
兄弟们现在个个都出息了,有的当了老板,有的继承了家业,有的出国刚回来,而他现在的下属姜涔,也是他高中小团体中的一员。
时慕在上学时就是这一群人的老大,不是因为他年龄大,而是因为他打架第一名。
现在他依然是这群人的慕哥,不是因为他最有钱,而是他地位最高,最值得人尊重。
兄弟几个酒过几巡,时慕出来上洗手间,就突见一个包厢门被推开,里面没有人出来,却传来了一群人的叫喊声。
他本无意去管,却听到了一个名字:“颜致...”
他侧头看过去,就见到了小姑娘正在掐着一个人的脖子,怒气冲冲的样子。
那样子,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的她,都要冷漠万分。
一群人都在围攻她,小姑娘却没有丝毫胆怯。
他刚想上去帮忙,却见那小姑娘一字一顿的道:“给、我、父、母、道、歉!”
她表情虽然冷得可怕,可时慕却能感觉得到,她的声音都在抖,是绝望中夹杂着的愤怒,像是一只被可恶的无良人虐待到鲜血淋漓的小动物,却还是不忘了去奋起挣扎,去试图咬掉对方一跟手指,让伤害她的人也知道什么叫做痛....
那女人道歉后,一群人都战战兢兢的,小姑娘却步伐稳健,昂首挺胸,走出了大佬的姿态。
时慕不知道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那个妆化得像鬼一样的女人惹到了她,直到听到她走后那几个人的对话,他们说她没教养,还骂她已故的父母,甚至还说不会放过她。
再大的仇怨,也不应祸及父母,不该波及家人,这是为人最基本的教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时慕语气森冷,仿佛是刚刚从冰窖里出来,透着彻骨的寒。
听到了时慕寒气逼人的声音,一群人都纷纷回过头来,惊疑的望着他。
张诗航已经被憋屈压抑的快疯了,又一时没认出时慕,只知道这人八成是想替颜致出头,便不管不顾的道:
“你他妈又是谁啊,轮得到你来管,我就是要弄死她,不光弄死,我还要他妈的找人轮死她...”
却只听砰的一声,他的头顶霎时间炸开了花。
有冰凉的啤酒混着温热的鲜血,顺着张诗航的耳根、脖子蜿蜒而下,酒花的香气混杂着血腥的味道,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几个女生的尖叫霎时间响彻了包厢上空,这时才有工作人员闻讯赶来。
而众人面前的时慕,却是漫不经心的扔了手里半截沾满了血迹的啤酒瓶,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被玻璃碎片飞溅不小心伤到的手指,语气依旧是寒凉森冷:
“时慕,随时恭候大驾,连我女人的一起,我们好好算!”
说完,就扭头冲着赶过来的顾邑、姜涔等人说:“这里交给你们,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姜涔看着包厢里一群噤若寒蝉的人,默默的叹了口气,倒不是因为事情棘手,只是感叹自家老大这是真的栽了,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老大高中时期是爱打架,可那也是仅限于收拾找茬的人,多年的军队生活,让他的性格沉稳、内敛了不少。
可这回,估计是真破了他底线了。
要不以老大平素遇事沉着、冷静的处事风格,又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