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时家一群人焦急等待时,隔壁密室里的情况也是剑拔弩张。
大堂内没有开灯,而是点了一排的烛火,衬得整个室内愈发昏暗且庄严肃穆。
上首的位置供奉着的,正是时家老太爷的排位,室内挂着的黑色窗纱,把本就暗气沉闷的大厅,堵得更加令人憋闷、窒息。
时家家主的诗耀泉,此时正跪在大厅的时家列祖列宗牌位前,被训话。
而时家老太太阮湘芝,此时正站在一旁,气得有些哆嗦,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里的拐杖在跪着的人头上挥舞着,“你们真是出息了,我还没死呢,竟然敢给我弄这一套!”
老太太直到今天下午,才知道时靖康和时靖轩对时慕做的事。
因为今天下午,自己离开八年之久的女儿突然回来了。
老太太心里满是惊喜,可时隔八年,自己女儿见到她,第一句的话竟然满是质问:“妈,您当年是怎么答应我大嫂的,难道您都忘了吗?”
那一刻,阮湘芝心里涌上的,是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愧疚。
事到如今,即便是年纪再大,甚至她已经老到有些糊涂了,却是她还能清晰记起,当年,自己的大儿媳云倾慕,将孩子托付给她时的情形。
她说:“妈,我活不成了,阿倾已经死了,求求您,保住阿慕吧....”
她当年为了保住时慕,精心筹划了一场骗局,也是一个自私的母亲唯一为大儿子做的事情...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知道,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愧对大儿子、大儿媳,也愧对死去的长孙,更愧对时慕。
想到这儿,老太太的怒气更胜了,一拐杖就拍向了诗耀泉的后背。
时耀泉吃痛,眉毛顿时皱做了一团儿。
“阿耀,你当年求我放过你时候答应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诗耀泉跪在那里,心里也满是气愤和懊恼。
自己毕竟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要被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教育,是件很丢人的事。
朱幻甄联合他的两个儿子,设圈套逼时慕离开,他并不是完全不知情。
只因他也存着侥幸心理,老太太近几年糊涂了,没人告诉她,她是不会知道的,时慕虽然玩世不恭了些,但对这个奶奶还是孝顺的,也绝不会去告状。
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母亲,明白着呢。
也没想到,失踪了八年之久的时捷,突然就回来了,还是以倾天集团董事长的身份。
想到这儿,诗耀泉眯着眼睛,舌尖也不自觉的在口腔里扫荡了一圈,解释道:
“母亲,您先息怒,靖康和靖轩做的事情,我确实不知情,您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管教他们,一定给您,给时捷一个交代,我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老太太却是眼睛一斜:“我还能相信你么?”
诗耀泉连连保证:“您放心,我决不食言!”
老太太突然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气里满是警告的意味,“别以为你母亲老了,就好糊弄了,你心里八成是在盘算着,等过几年我一走,你就恨不得弄死那孩子吧!”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儿子呢?时慕他毕竟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那么对他!”
老太太却是笑容更甚,甚至透着几分诡异,“你最好是这么想的,你别以为我走了,就没有人约束的了你,这是你当年欠下的债,可别忘了。”
时耀泉眼里的凶光稍纵即逝,忙不迭点头,一再表示会处理好这件事。
“你现在就将名下那家网络公司,还有那个军工制造厂,还有一部分我名下的房产,都转给小慕吧。”
时耀泉惊诧,却是不想让母亲看出自己的不悦,“那孩子说他要这些?他应该不缺了吧,他姑姑不是已经都给他了么,他已经是倾天的常务董事了,他...”
“混账话,阿捷给的时阿婕的,我给的是我的,那孩子根本就不稀罕时家的东西,是我硬要给他的。”
阮湘芝见儿子犹豫不说话,接着质问:“怎么我还做不了主了?”
时耀泉急忙摇头,“好,我这就出去吩咐一声。”
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