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达顾媛所在的比斯修敦城时,已然是傍晚时分。
天空正飘着细碎的雪花,整个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给异国的古堡建筑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他打听到的消息,顾媛这两年在这里的名校修了MBA的课程,这个时间刚好会下课。
他坐在车里,心情十分忐忑,不知她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毕竟她当时一声不吭的去了国外,自己除了确定她安全外,始终都没有来找过她,俩人甚至连一声分手都没说过。
没过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的涌出来,他也靠在车边逡巡着她的身影。
不久后,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抹娇俏的身影。
要不是再三确认,他甚至都认不出她的样子来了。
她一头优雅的长卷发不见了,剪到了齐肩的长度,一款胭脂粉的大衣,衬得整个人粉面桃腮,一双小鹿皮的雪地靴,看起来很是可爱。
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似乎不再如往常,而是变得愈发明快,仿佛当年那个“街混女霸王”又回来了。
他犹豫了半晌,刚准备迎上去,却突然看见她身旁走过来一个一头棕色卷发的男子,轻轻的将毛绒绒的米色围巾系到了她的颈间。
她抬头,冲那人笑得明媚娇俏。
当时她脸上的笑,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他见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那天,他默默的开车跟了一路,最终看见她和那个男人一起进了一间公寓,他站在楼下望着她的窗子许久,最终都没有勇气再上去。
她应该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人,不像他一样,冷面冷情,不懂得疼人,家里也是乱七八糟的烂事太多,仇人也多。
那天,他在雪地里站了一夜,第二天凌晨,默默的踏上了回国的路。
再此得到她的消息,是顾邑即将举行婚礼,请大家吃饭那天。
不知谁在群里问起她什么时候回来,顾邑在群里含糊其辞:“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那天他从公司过去前,特意换了一件颜色明快点的西装,还颇为紧张的在镜子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
那件西装是她买的。
从她20岁开始,俩人在一起的那三年时间,她给自己买过很多件西装和各种休闲服装,他也经常会穿在身上,却从来没有用心对待过。
那天,他等来的却是失望。
顾邑婚礼那天,他又鬼使神差的翻出了那年情人节,她买给自己的宝蓝色西装,他记得她说过喜欢男人穿这个颜色。
顾邑看到他这一身时,还说他也不是伴郎,偏得在这天凑热闹也穿宝蓝色。
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略过所有人的揶揄。
一入婚礼大厅,他不自觉的就开始寻找她的身影,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甚至比以往谈跨过大单子时还要紧张。
她也会找自己吗?看到他穿着这件衣服,她会不会能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她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着那个混血的卷发男人一起来了,俩人挽着手臂入场,俨然一对璧人。
那一刻,她就那样和他擦身而过,状似完全没看见这个人,也从来不认识。
直到那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
*
顾媛总觉得最近的生活多了点惊悚。
因为自从哥哥的婚礼上,冷爵男突然抢了本该属于她的花束开始,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那以后,因为担心安全,顾邑带着嫂子凌可可来了比斯修敦暂住,她自然而然的就搬离了那个小公寓,和他们一起住在别墅里,一边读完剩下不到半年的学业,一边陪着凌可可待产。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搬进来的第三天,冷爵男就风尘仆仆的来了。
说是来这边出差,遇到了抢劫,钱都丢了,没地方住了。
呵呵,鬼才信。
然后他就堂而皇之的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而且还好巧不巧的住在了她的隔壁。
第一天,她一觉醒来,出门时就被吓了一跳。
因为那男人竟然穿了一件骚包粉的四角短裤,她入眼的就是他蜜色的肌肤和那八块腹肌,又欲又勾人。
这情景,在顾媛和他交往的三年里,甚少见到。
她印象中的冷爵男,不说是绝情绝爱的,那也绝对是冷心冷肺的,除了海边那夜,他因其梦甜结婚受了刺激才和她....
其他时间,他们也仅仅限于拥抱接吻。
努力的咽了咽口水,她别过头去,装作没看见,径直下楼吃了早饭,准备自己开车去上课。
出了院子,就看见冷爵男穿了一件八百年难见的粉格子衬衫,一已改往日黑白灰的样子,开着她的女士红色法拉利跑车,在院子里冲她鸣笛。
她无语,骂了句:“神经病!”而后,决定改坐公交车。
冷爵男也不恼,就一路跟着她,送到了学校,而后放学时,他又准时等在了校门口。
顾媛无语了,问他:“冷爵男,你究竟要干嘛?”
他还是不语,默默的下车,绅士的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顾媛气结,当晚就给自己的好友混血儿保罗打电话:“喂,你能再假扮一次我男朋友吗?对,还是应付上次婚礼上那个神经病......”
第二天,保罗就开着小跑车到了她家院子楼下。
顾媛有点心虚,看都没看依旧等在院子里的冷爵男,高高兴兴的上了保罗的车。
一路上,倒车镜里,冷爵男戴着黑色墨镜,依旧穿着那件粉花格子衬衫,一路尾随着俩人,看着保罗送她入学校,放学后依旧等在门口,看着保罗把她送回家。
就这样几天过去了,顾媛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保罗了。
她无语,找到冷爵男警告:“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冷爵男听后,语气却十分淡定的陈诉:“保罗,二十九岁,身高185,家住莫勒特街道15号,父亲是.....最主要的是,性取向,男。”
顾媛这马掉得猝不及防,扶着额头跑到顾邑面前问:“哥,为什么让他住在这儿?他都不用工作吗?冷家人都不知道给他打点钱过来?”
顾邑也很无语,最后被顾媛问得不知该如何解释,就随便敷衍:“哦,大概是冷家最近资金太紧张了,没钱给他。”
顾媛:“...........哥,你能不睁眼说瞎话吗????”
冷爵男住在这里的第二十五天,顾媛实在忍无可忍,堵在他的车前,掐着腰,拿出了当年扯着他脸的“女街霸”气势:“冷爵男,你到底想干嘛?”
冷爵男这次没有再逃避,只说了三个字:“追老婆。”
顾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