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楼外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花情就是太自信,平时不学无术,自觉天下可以任她驰骋到最后连跌跟头赔上小命都不知。
那影子离她很近,没有猴急的去掀盖头,而是站在她身边,花情只觉那双眸子都要将她看透了,若不是被封住灵力,怕是此时早已如筛糠了!
片刻之后那人才挑开了花情头顶上的盖头。
一张紧闭扭曲的脸就差求饶了。
破云扇,本小姐要死了,你还不来救我!
花情默念,破云扇却被那人拿捏手里,声音袭来,惊凉了那颗心:“这扇子不错!”
不是夏秋公?
花情立马起身,却发觉全身灵力而归竟然夹杂着一股暖意袭来,眼前人却是冰冷的冻住了那颗狂乱的心。
“魔----魔君!你怎么在这儿?”
那一日初见俊俏公子,醉意微醺拉着一陌生男儿非要请他喝酒---
魔君驻足,当初的一丁点小店却已改名‘美人惊鸿’而那俊俏的公子却不知所踪。
虽没有到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之地步,但魔君心里却也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站在店门良久最终还是未踏入那家小店,妖孽来袭,他便一路追着那股妖风来了破幻宇。
此刻花情问他怎么在这儿,魔君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想回答!
“那夏秋公呢?”花情左右环顾,破幻宇中安静地不像话,死水一般,有些窒息的味道。
“死了!”魔君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死了?怎么死的?”花情盯着魔君,“你杀的?为什么?”
花情还惦记着学换颜术,就这么让他死了着实可惜。
“不死难道来与你成亲吗?”
“我与他成亲只是权宜之计当然不是真的!”
“哼!”
“你哼什么,谁让你自作主张杀了他,换颜术我还没学呢!”
“你以为他真得会答应你那几个条件放了那群姑娘,对你一心一意,甚至教你换颜?”
“你-----”
魔君背着手,不看她,语气冰冷:“你以为就凭你那三脚猫修为当真能对付得了他?”
“我---”花情被他说的心虚了,怎么这么多‘你以为’
“我没以为什么,话都是你说的。”花情硬着头皮就是心有不服。
魔君盯着她,死鸭子嘴硬,中毒自不知。
夏秋公是玄星辰养的一只毒蜈蚣,听了一鼻子禁术咒语便下界招惹姑娘,荷月镇一见花情惊心,便让小乞丐前去骗她。
杀玄星辰之物是魔君心之所向,只要是玄星辰之物他从不手软。
花情夺过他手中的破云扇,夺门而去却在瞬间天旋地转扒着门框才勉强站稳,五脏六腑翻腾搅动,一口鲜血自口而出,被人掐断脖子的窒息。
魔君冷眼站在旁边观看,“你不是百毒不侵吗?解区区毒蚣之毒不在话下吧!”
“-----”
花情紧握拳头,脸色苍白,头上的凤冠摇摇欲坠压得脖子都要断了。
她素手乱扯,呼吸受阻想要大喊喊出胸中郁闷,可她张着嘴巴却什么都减轻不了。
垂着胸口,想要顺畅一些,却呕出一大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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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吗?”
妖王摇摇头“你们怎么遇到的?她又怎么会中毒蚣之毒?”垂柳树下举杯对饮话心事。
妖王对魔君公然不避风尘怀抱花情前来寻医深感疑惑,想问个明白却也自知问不出什么。
“什么时候会醒?”
“不知!”
“她不是百毒不侵,为何会中毒如此之深。”
妖王看了他一眼:“你还当真相信她是百毒不侵呢!”
这世上当真百毒不侵的除了妖王怕是没有第二个了,也就魔君天真无邪竟然会相信一个心神不稳的姑娘是百毒不侵之躯。
解小毒是怡情,像毒蚣剧毒之物,自行解毒怕是一不留神就要命丧黄泉。
魔君看了一眼妖王,妖王随即哈哈大笑;“不过现在她可真是百毒不侵了,你不用担心!”
魔君对人向来是横眉冷对,目中无人,尤其是妖王玩笑他的时候,他恨不得封住他那张碎嘴!
妖王嗅到危险,立马封嘴,牙缝里挤出话音:“她为何穿了嫁衣。”
魔君不作答,妖王笑的意味深长:“不说,那本王就来猜猜如何!”
魔君任由他猜。
妖王见他不语立马投降,说道:“她心神不稳,中毒又颇深,幸亏你送来及时,否则她---”
“没事就好!吃些苦头总会长些记性。”
“你就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吗?她可是个姑娘呢!小姑娘。”
妖王连连可惜喃喃自语道:“她怎么会就遇上毒蚣呢?”时不时的瞅瞅魔君,想要听他怎么回答。
“她寻白苏去了荷月镇,碰巧遇上了毒蚣,就被骗去了破幻宇。”
妖王见他回应,立马追问:“那她为何穿着大红嫁衣?是不是那毒蚣要强迫娶她为妻。”
魔君瞟了他一眼,声音格外冰冷:“是她自愿答应嫁他。”
这话听起来有些酸意。
“哇,这小姑娘胆子够肥的,嫁给毒蚣?她是闲命太长了吗?”妖王一拍大腿:“哦!她要嫁给毒蚣,你一怒之下杀了毒蚣!这么说,你喜欢这位姑娘,所以你才抱她前来寻医,不理会四海目光。”
妖王当然知道玄星辰养的那些毒物,此时不过是想打趣他,荷月镇遇上花情怕是误打误撞。
魔君举杯自饮,荷月镇看到那焦急的身影,街头拉人询问白苏的下落,想必那姑娘一定担心坏了。
一小妖前来禀报说花情微醒,妖王与魔君一同前去,魔君却不自觉地比他快了些到殿内。
榻上的花情额头滚落的汗水沾满了整张俊俏的脸,旁边伺候的小妖正轻轻的为她擦拭着,见到妖王跟魔君前来立马跪倒一旁候着。
花情被梦魇缠住,扭曲着眉头,四肢在薄被下时不时微颤,脸色惨白如纸,高烧不退,嘤嘤噎噎不知在说什么。
“姑娘,姑娘---”妖王轻唤。
魔君不由得蹙眉,那空荡荡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沉闷难受。
“夫人,不要,不要----求你了---”
“娘亲----父神----不要走,你们不要走----”
“白苏哥哥---白苏哥哥----”
花情张牙舞爪乱抓,胃里翻江倒海,歪头便吐,仿佛要将身体里的血全都吐个精光。
妖王眼疾手快立马封住她的灵脉,轻唤她。
花情迷迷糊糊睁眼,一双眸子布满血丝,眼前的人只觉熟悉,梦境中那个熟悉的影子,那个因为看不清而渐行渐远的影子就在眼前,她死死地盯着魔君,恨不得将他刻进心上。
“你刚才在喊白苏---哥哥!”
魔君声音冰冷,尤其是听到有人喊‘白苏哥哥’那声音都可以割骨断肉。
妖王翻了他一脸的白眼,到底有完没完,人家姑娘好不容易醒了,他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惦念那情敌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