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你就是教廷的利刃……”
等东倾黎出来的时候,手里多出一枚令牌,上面的图案很是简单,不过几道曲线,组成两把交错的剑。
有很多人等在外面,东倾黎只见过其中的四个人。
张生笑嘻嘻地从东倾黎手里拿过令牌,下一瞬笑容就消失的干净,“督主……”
一个新来的小子,怎么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
张生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的话一落,除了张生身旁的几人,其余的侍卫只流都单膝跪地:
“参见督主!”
教廷督主,直属于教主与四大祭司,司监察,掌防守。
溪嬴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戮天教廷中,被四位祭司合力设下禁锢的不过五人,分别是负责收集情报的方晓司溪嬴,掌管刑罚的措置司张生,执掌暗杀的决斩司项晋,分派任务的千筹司殷承苍,以及验收陈果的嘉勉司裴山。
现在东倾黎成为了继他们之后的第六人。
可想而知,会在掀起戮天教廷掀起多大的波澜。
“他会被我们掌控吗?”看着即使知道自己握有重大的权力,却依然无动于衷的东倾黎,四祭司之一的付泓,语气有些怀疑。
“不会又如何?年轻人总是喜欢痴心妄想,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大英雄,东倾黎也一样,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带来惊喜。”旁边一位祭司发出桀桀的笑声。
“长风,闭上嘴!”唯一的女祭司嫌弃道,“笑声这么难听,我的宝贝都被你吵醒了。”
她掀开宽松的衣袍,里面竟然有一个几月大婴孩,婴儿头顶的毛发稀疏,肤色并不正常,呈现出一种蓝灰色,皮肤下的青筋若隐若现。
婴儿睁开的眼睛只有眼白,表情有些狰狞,小嘴一咧,露出里面森森的尖牙。
“我的宝贝,睡吧睡吧,娘在这。”女祭司温柔耐心地轻拍着他的襁褓。
不一会,他的眼皮无力的垂下,似乎又睡了过去。
“鬼母,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把你儿子带来。”名叫长风的祭司,似乎对那婴儿有些忌惮,声音压低了许多。
“乖哦乖哦……”鬼母没有理他,只专注地哄睡怀中的婴儿。
“长风,鬼母你们都老实点,”付泓见他们又有吵起来的架势,赶紧掐灭这个苗头,“最近我会重点关注着东倾黎,教廷的事全权交给你们。”
“不必,我亲自盯着他。”一直未开口的大祭司忽然道。
“是!”除了教主,没有人能反对大祭司的意愿。
作为新晋督主,东倾黎有着实实在在的权力,之前负责这一部分的本是溪嬴,不过自从发生了一体双魂的事,监察司的事务,她便不再插手。
这个职位足足空闲了五六年,堆积下来的事务堆满了东倾黎面前的桌子。
花了两天的时间,东倾黎不合眼地看完了那些东西,她放下最后一个卷宗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何止是溪嬴所说的那样,就算倾尽一界之力,也不会把戮天教廷拔除干净。
从真神时代就存在的庞然大物,拥有几万年的历史,早已渗透进了各个地方,连冥界都有教廷活动的痕迹,更何况其他各界呢。
他们不止在各处窃取帝运,引发战乱,还为了能成功得到帝运,绑架刺杀过许多各界的官员皇储,而她,也算是其中之一了。
还好,他们不知道自己有葬圣相助,早就知道他们的目的是窃取帝运,能轻易地看出这些卷宗更深层的意思。
“督主吗……”一颗药丸在东倾黎的手里抛来抛去,最后化为飞灰。
她的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果然溪嬴在他们面前说了什么,不枉她在溪嬴面前装作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
不到最后,怎么会知道谁是赢家呢,戮天教廷,谁利用谁,尚未可知……
想要借她牵制妖界,想要看他们自相残杀,也不想想她会那么老实吗。
这教廷里蛀虫这么多,就让本督主好好帮你们整顿一番!
大概是因为心中出现了一丝反抗的情绪,东倾黎的心口传来一阵刺痛,扒开衣领看去,三寸左右的剑形黑纹浮现在胸口,她摸上去。
“嘶!”
仅仅是个外显的印记,就锋利的划破了她的手指。
生之束缚,有点麻烦啊……
“督主,大祭司来了。”
东倾黎伸了个懒腰,捶捶酸痛的肩膀,脸色瞬间苍白的不成人样。
“大祭司,您老找我有事吗?”东倾黎板着的一张脸,对大祭司殷砚公事公办的行了个礼,不带丝毫的敬意。
“东倾督主,本座来此想交于你一个任务。”殷砚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年轻,但东倾黎知道,他可是一个不知活了多久的虚无境老妖怪。
除了外公,其他人都是老黄瓜刷绿漆。
“杀掉一个名叫许十五的人。”殷砚脸上的面具忽然变成一张人脸,“记住他的样子。”
“祭司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监察司并不负责暗杀。”东倾黎油盐不进。
“你不想知道他在哪吗?”殷砚微微歪着头,循循善诱。
东倾黎抬了抬眼皮,“没兴趣。”
“若我说,他就在尽妄宫的牢里呢?”
东倾黎精神一震:“你会放我出去?”
殷砚低声笑道:“那枚令牌之中就刻着传送阵,你随时可以利用它离开。”
他话音刚落,东倾黎的身影便消失了。
“真是个急性子!”殷砚感慨了一声,视线随意扫过凌乱的桌案后,卷宗竟然自动的飞起来,分门别类的放好。
之前暂时管理监察司的人是殷砚,所以每个卷宗上还残留着他的精神印记,只需他一个念头,这里就能恢复如初。
令牌中的阵法把东倾黎传送到了人界,这种专属的令牌只能主人使用,主人死亡,令牌也没有了作用。
还想着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没想到这么容易,白白浪费了两天时间。
东倾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尽妄宫,给家人报个平安,却见到了一张让人意外的脸。
就是无祈,他正和自己的父母气氛和谐的坐在一起,还霸占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子……
东倾黎磨着牙上前,拽着无祈的衣领,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把他从椅子上扯了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敢拿热水烫我,你给我在这站好了!”
东倾黎的动作十分顺手,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然后,东倾季梵脸上惊喜的笑意消失了一半,白卿嘴角的弧度则上扬了好几分。
普通朋友……东倾季梵忽然明白了自己儿子介绍无祈的时候,为什么带着那么多偏见。
“无祈是客人,黎儿,你不能如此不知礼数。”东倾季梵到底是修炼的深,以退为进。